当日,那几本书就被秋绩打发人送来了。
与其说是书,更像是几本小册子,每本不过十页,装订得却十分精美,棱角处连个褶也没有,极是珍贵的样子。
秋洄信手翻了翻便放下了。
统共没介绍几种酒,酿造工艺也粗糙的很,她甚至怀疑秋家酿造的御酒也不过尔尔。
秋洄隐隐觉得秋绩似乎不大愿意她接触酿酒,除了上次偷酒那事儿外,具体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不过那事儿影响的确挺恶劣的,自上位先生请辞后,至今没有先生愿意进门。
秋家给的薪水出奇的高,但读书人大都恃才傲物,没人愿意砸自己的招牌。
秋洄乐得如此。
现代她虽是个孤儿,也算是个好命的,被一对热衷于文学的老夫妻收养,自小也是按照才女的标准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后来她偶然遇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却犟得很,秋洄从没有见过那么犟的人,温饱都成问题却固执地坚持酿酒,好不容易有大企业看上他请去酿酒还给高工资,却统统拒之门外。
说什么,机器箱子生产出来的酒没有灵气。
真是扯淡的理由。
但她佩服他对理想的执着,接触下来也算半个知己,老头虽吝啬,但那是对外人。
小半碗黄酒入肚,她毅然决然地换了职业。
五年后,她凭借着超人的天赋成为一名杰出的调酒师和品酒师,还因为老头的缘故,对传统酿造手艺颇有研究。
但那时老头已经不在了,她遵照他的嘱托挖出他埋在后院的几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也给他倒了一碗,澄黄的液体好似黄金碎,入喉那一刻,品尽无数美酒的她突然明白了他所谓的灵气。
这一世,不管什么原因都阻挡不了她。
秋洄暗下决心。
…………………
阳光已现灼烈。
一身素白夏衫的秋洄斜倚在凉亭的栏杆处,左手边的池塘里几尾锦鲤正欢快地争食儿。
她随手又扬了一把鱼食,见拱桥上两个身影匆匆赶来。
“少爷,少爷,安子来了……”
秋棠跑过来,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小脸红彤彤的。
安子从她身后钻出来,也是气喘吁吁。
“少爷……有什么急事儿吗?”他老实道。
秋洄却是笑了。
几日不见,这孩子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欺负,白瞎了这么大个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