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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他听到自己问：&ldo;怎么个不一样？&rdo;

&ldo;我自会像个受尽委屈的媳妇，跪下来认错，流着眼泪请求公公婆婆原谅，然后从此对待相公……客气疏离，宛如陌生人，可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兴地说着话。&rdo;她柔哂地说。

&ldo;这是你表达生气的方式？&rdo;朱骥云以为她是因为受过良好的教养，所以总能用优雅的笑脸来面对任何人，不过这席话让他有了另一层的认识。

&ldo;相公不会想看我真正生气的样子。&rdo;青黛笑得更娇柔了。

&ldo;那么现在呢？&rdo;他开始明白不能小觑她。

&ldo;至少相公不用担心我受公公婆婆欺负，然后哭哭啼啼地去向你诉苦。&rdo;青黛想先让他了解自己，或许他也能渐渐打开心胸，愿意让她了解他，不求彼此相爱，但求做一对可以交心，也谈得来的夫妻。&ldo;所以我现在把话说白了，也希望到时不会让相公为难。&rdo;

朱骥云心中的大石仿佛放下了一半，能有这样的自觉和醒悟，也表示她并不脆弱，跟晟儿的生母相比，可以说是坚强多了。&ldo;只要别被冠上不孝的罪名，都在我的容许范围之内。&rdo;

&ldo;谢谢相公。&rdo;她就是等他点头。

瞅着青黛眼底的光芒，那意味着战斗，不会乖乖等着挨打的，这样耀眼的眸采出乎意外地撩动朱骥云空寂已久的心扉。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被吸引了，这桩婚事自己早就想好，只能与她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不能产生感情‐‐朱骥云在心中提醒自己。

&ldo;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现在就去看晟儿？&rdo;青黛冷不防地提出要求，因为她有种预感，一切的症结都在那个孩子身上。

&ldo;改日吧。&rdo;他缓和下来的表情又凝肃了。

&ldo;是，相公。&rdo;看来还是不行，青黛只能把脚步放慢，一步一步来了。

＊＊＊

当天夜里，听到王府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就知道已经子时了。

青黛睡在床榻的内侧，尽管有点困意，但是不确定丈夫会不会回房，会不会要求行周公之礼，在在都让她辗转反侧。

新房内只有微弱的烛火，以及翻身的声响，直到门扉被人推开，高大的身影跨进房来，然后又顺手关上。

朱骥云没有唤人进来伺候，自己脱去袍子和鞋，然后钻进锦被中，直挺挺的躺在床榻的外侧。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片刻，他才出声打破沉默。

&ldo;我不会碰你的，你快睡吧。&rdo;朱骥云似乎知道枕边人还醒着，低哑地说。

原本屏住气息等待他接下来动作的青黛不禁愣了一下。&ldo;如果相公是因为顾虑到我的身子还没恢复，在这里先说声谢谢。&rdo;不过她也明白丈夫有权利要求圆房，而自己也不能拒绝。

&ldo;不完全是这个理由。&rdo;今晚若再没回新房，只怕爹娘明早就会质问妻子，他只好拖到这么晚才进来。

青黛望着漆黑的帐顶半晌，缓缓说道：&ldo;……相公不妨说来听听。&rdo;

&ldo;我……不想再有孩子。&rdo;朱骥云困难地启齿。

她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ldo;那么为何要娶妻？&rdo;

&ldo;为了爹娘，为了身为独子的我，肩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rdo;在黑暗中，话似乎也比较容易说出口，而且既然起了头，那么也就趁这机会跟她一次把话说清楚，于是朱骥云又深吸了口气，坦白说道：&ldo;……所以我不得不娶。&rdo;

&ldo;那么既然非娶不可，为什么又不要孩子？&rdo;话一出口，青黛便很快地想通了。&ldo;是为了晟儿？相公担心晟儿身为长子，失去他该有的地位？&rdo;不只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在百姓中也是常有的事。

朱骥云果断地回答这个问题。&ldo;晟儿并非我的嫡长子，所以无法拥有继承权，但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rdo;

&ldo;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似乎和相公不想再有孩子的事，并不会产生冲突。&rdo;所以她心里更纳闷了。

他不得不说出真相。&ldo;晟儿现在已经五岁了，可是……他不会说话，甚至不会笑，现在的他连哭都不再哭过一次，这些年来不知请过多少个大夫，甚至也给太医看过，都找不出原因来，最后不得不放弃。&rdo;

&ldo;不会说话，甚至不哭也不笑？&rdo;青黛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