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郝氏与沈氏,二人齐齐望向卫姮,见她气鼓鼓的立在那里,跟只鼓足了气的大胖鹅似的,瞧着滑稽可爱,又纷纷扭头瞅了郝氏怀里的卫臻一眼,再齐齐对视一阵,顿时一阵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只噗呲一声,又齐齐笑了出来,郝氏反应过来忙一把将卫姮拉了过去,搂在了另外一边,笑的乐不可支道:“原来真正的小九在这里啊,瞅瞅,是伯母们的不是,是伯母们的不是,竟然认错人了。”
忙将人搂在怀里揉了揉,又连连朝着小九告罪,末了,只将早已经备好的礼亲自给卫姮戴上了。
将卫臻、卫姮二人拉到一块,细细比了又比,瞧了又瞧,只觉得这九丫头可真能长,瞧着竟比七丫头还高还利索,任谁见了,皆会认错了人去。
卫姮小脸通红,不知是个气的,还是羞的,亦或是恼的,只背地里瞪了卫臻一眼。
此时,气氛大好,卫绾见了,笑吟吟道:“伯母们久不见两位妹妹,便是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大伯母前两年来时,绾绾已经满地跑了,大伯母若是记不得绾绾,绾绾可该伤心了?”
郝氏一抬眼,只见六丫头乖巧伶俐的立在跟前,正在巴巴盼着她的目光了,当即将怀里的几个小的让妈妈抱了去,拉着卫绾一阵亲热了起来。
只觉得五房虽无男丁,但是这一水的娘子们齐齐排成一排立在这里,个个软糯可爱,也不失为另一番景致。
整个荣安堂一片温馨热闹,气氛大好。
第38章
不多时,在祠堂镇守的几位老爷们过来了,晚膳开始。
因卫家家大业大,人员众多,便是用膳都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两大桌子,几位老爷太太陪着老夫人坐一桌,几个哥儿姐儿由妈妈们伺候着坐一桌,还有那苏小郎君也跟着挤在了一桌子,一大家子打头一回聚齐在一块儿,场面温馨热闹。
大抵是这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中,大多数皆乃是打头一回见面,第一次凑在了一个桌子上,都还互不相熟,是以每个人皆有些含蓄内敛,便是连向来好动多话的九娘子都难得乖巧安静,大哥儿是男娃娃们中年纪最长的,便由他负责照看几位弟弟们,大姐儿卫岚是女娃娃们年纪中最长的,便由她负责照看几个妹妹们,二人各司其职,桌面上尽管皆是些个娃娃兵,倒是未出什么岔子。
这会儿,这些个哥儿姐儿们大多年纪都还小,心里大多没什么弯弯道道,满心满眼只有人真多,真热闹的欣喜感,亦或是哪道膳食好吃,桌面上哪个哥哥姐姐脾气好,哪位哥哥姐姐生得好看之类的,因为唯有苏小郎君是表哥,又唯有这苏小郎君生得最好,脾气瞅着也像是最好的,底下一众妹妹们都忍不住偷偷盯着他瞧着。
当然,也有些个伶俐的,趁人用膳之时正在拼命认人来着,只见不多时,有人便能将满桌上这十几个哥儿姐儿全都认全了,非但如此,连各个哥儿姐儿身边的妈妈丫头都能一一分辨,这人便是五房聪颖懂事的六娘子。
桌上的人见了纷纷有些惊讶。
九娘子卫姮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小下巴道:“这些算个什么,我六姐姐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甭说屋子里的这几个,便是人再翻上几番也难不倒她,她可是连《千家诗》和《弟子规》都能倒背如流的人,这些个小儿科在她眼中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九娘子微微叉着腰,一脸洋洋得意,好似这些荣耀皆是出自她身上似的。
而听到九娘子这一言,整个桌子上的兄弟姐们各个震惊了,各个齐刷刷的向原本不大显眼的六娘子瞅去。
要知道,《弟子规》一文上下千余字暂且不论,那《千家诗》里头可是共有诗人一百余家,里头足足有诗二百余首,这些全部倒背如流对于时下儿郎算不得十分稀奇,可稀奇便稀奇在这位六娘子才多大,不过是个堪堪满六岁的女娃娃,六岁于好些大宅门里头的郎君娘子们,不过才是将将启蒙的年级,在眼下这个年纪最多不过是念念《三字经》,背背《千字文》罢了,她竟然有如此能耐,如何能不令人震惊佩服。
听到此处,便是连对面的大哥儿卫禇及苏家那位苏小郎君都忍不住朝她瞅了去。
六娘子卫绾只一脸不自在的拉了拉九娘子的衣袖,末了,又将人摁下,待其好好坐着好后这才一脸悻悻道:“小九历来是个夸大其词的,大家莫要被她给诳骗了,小六不过才开始研习这些,哪里便有小九嘴里说得那样夸张,说得……说得小六都不好意思了!”
六娘子温声细语,一脸自谦,虽相貌不算出众,但是性子却十分温顺有礼,颇为讨喜,就连大哥儿卫禇都忍不住夸赞道:“六妹妹莫要谦逊,这《千家诗》连你大姐姐都背不全,你是个好样的。”
说完,微微挑眉,看向身旁的四哥儿及苏万里,摆出一副长兄的架势,微微带着些教训的口吻道:“你们两个都听见了,回头莫要被个小女娃娃给比下去了。”
四哥儿卫弘闻言心虚的微微咳了声。
苏小郎君却似笑非笑道:“这话表哥该自省才是,也不知早两月在京城,是哪个被姨父骂得狗血淋头。”
“嘿!”卫禇听了这话顿时气乐了,直接用筷子夹了一个大馒头进了苏万里的碗里,笑骂道:“表弟敢顶嘴,看我不用这馒头堵了你的嘴去!”
三位郎君嬉戏说笑着,整个桌面上气氛大好,如此,连底下几个小的也终于开始放开了,高高兴兴的吃吃喝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