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感到意外,还真要走?
女孩顿时有些着急,咖啡也不喝了,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去抓闻玺的袖子,“别急呀,价格还可以商量,你们既然问了肯定就是感兴趣的,你说多少钱。”
闻玺手臂一动,躲开她的手,表情淡淡的,“两万。”
女孩苦着脸,“太少了,你堂堂一个大老板,就给两万也太小气了。”
闻玺半点都不受激,“第一,我不是大老板,第二,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给两万对我来说已经是高价了。”
阮棠险些忘记自己立场,暗暗在心内吐槽,你的良心不痛吗?
女孩大概想的也是这个,站在那张着嘴,又吃惊又纠结的样子,她的手机已经调成静音模式,但从刚才起就时不时屏幕亮起,有电话打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催债的。
她很急——
闻玺的脸上已经有点不耐烦,女孩赶紧答应,“两万就两万,现在就转账给我。”
“不行,”闻玺说,“定金只能给五千,剩下的等听完剩下故事才能给。我们之间没有合约,只能付款方式约束一下。”
到了这个阶段,女孩也只能答应。
阮棠同情地看看她,开价二十万,转眼被还价到十分之一,女孩还一脸担忧他们随时要走。
三人重新坐好,女孩马上把手机解锁要先拿定金。
闻玺对阮棠说:“转给她。”
阮棠眨巴两下眼睛,原来讨价还价兜兜转转,这笔钱是要她先付。不过想想也是,老板亲自转账总觉得掉价,她今天出来相当于是秘书,怎么能让老板动手。
打开手机给女孩转了五千,阮棠趁机偷偷看一眼银行账户,余额一万五千七百,给女孩付了尾款,她可就只剩七百——瞬间就成了赤贫人口,有点心酸。
两万这个讲价真是太巧了。
还是赶紧了解一下报销流程吧。
阮棠手指飞快发了条询问报销的消息给钱佑曼,想着对方对行政方面的熟悉,安心许多。
女孩看着账户里的钱,缓了口气。定了定神,开始继续说:“这件事发生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姨妈就住在我家楼下,平时我爸妈上班忙顾不上我的时候,我就到姨妈家吃饭。那天上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他是晚上来的。我姨妈告诉他要纹身就明天去店里。他说是按照二十多年前的约定来的,希望我姨妈完成承诺,留下一个小盒子,说是定金和纹身图案,然后就走了。”
“那一晚我姨妈情绪特别反常,我趁她不注意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张软软的皮子和两根金条。我拿起来看,结果我姨妈从房里冲出来,打了我一个耳光,还狠狠骂了我一顿。她从小对我就很好,还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那件事实在太过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东西给人退回去了。后来等我到了初中,放学在小区门口,又看见那个男的,他拦住我,把小盒子给我,然后让我给姨妈带句话,说‘不能再拖了,毁诺的话后果自负”。回去我把盒子交给姨妈,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捂着脸哭了。”
“我告诉爸妈,他们也很着急,就来劝我姨妈。她哭了很久,这天晚上我留下来陪我姨妈,半夜她睡不着,和我说了很多话,她说那张皮,其实是人皮,上面的图案是不死树,世上真正流传下来正确的不死树图案很少,因为不死树是天生神树,一般人根本不能记录,即使有图案留存下来,也会变得模糊扭曲,只有特殊的有生命的东西可以记录不死树的图案。”
女孩的手在杯子上不停的摩挲,透露出焦躁的情绪。
“那晚其实她和我说的挺多的,其他的我都记得模模糊糊,唯独这一段,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姨妈是一边哭着一边说的。她说纹身这门手艺是跟着一个邻居老太太学的,其实一般的纹身,除非机缘巧合,一般是没有那么大作用的,但是那个老太太在过世前,给我姨妈留了一罐颜料,说如果有人拿一张皮和黄金找上门来纹身,就把这罐颜料给他把人皮的图案纹身上去,只能用这罐颜料,不然会遭遇不祥。”
凡事提到不祥,似乎事情就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阮棠听到女孩说出这两个字时,就已经预感到故事的结局不会美好。
女孩的眼神有些怀念,也有些迷惘。
闻玺突然说:“你姨妈是提前把那罐颜料给用了。”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女孩点头,“是的,开头只是一个意外,有个来旅游的台湾老板要纹身,给的钱多,我姨妈没有其他颜料,就用这个给他纹,谁知那个老板发财了,回头还来感谢我姨妈,送了好多东西。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只有这罐颜料有这种作用。等到当年老太太说的那个人来的时候,那罐颜料已经快用完了,根本不能再纹一个完整的图案。”
女孩说完,有些忐忑地看向闻玺和阮棠,“关于长生的纹身,就是这样。”
阮棠意外:“就这样?后来那个人呢,有没有再出现?”
“没有见过那个人。”
闻玺微微一眯眼,眸光深沉,“你姨妈是怎么死的?”
女孩目光躲闪了一下。
闻玺说:“你提供的信息根本不完整,关于长生的内容只是道听途说,这样模糊的内容,根本不值两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