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
陈娘子哑然失笑。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将她算得很准。
此次投奔宋家本就是无奈之举,她一个外人,怎好长久居住在宋家之中?
虽然成功拿到了和离书,有了自由身,但也无法抹去她嫁过人并且还死了丈夫的事实。
这样的身份,即使宋家不介意,外面的风言风语也能将她淹死。
所以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她原本想着待天晴了就去外面找些活计做。
不说能把铺子给开起来,好歹也给宋家交一些食费,如此她才好弥补这一月来在宋家白吃白喝的行为。
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没有理由让宋家供她吃住。
“陈娘子开了这许多年布庄,换一个地方开也一样能红红火火,我瞧着娘子也是真的喜爱这一行,这才贸然提起。”
宋山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接着道:“我阿娘女工好,一手绣活不知道有多少人夸过,这是她的长处,若是她能给娘子的布庄带出一批绣徒来,两边相宜岂不正好?”
陈娘子这么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
当初陆娘子放在她铺子里卖的手帕,可谓是一帕难求,只有不够卖的,没有卖不出去的。
“让你阿娘教人绣活,还要跟我开铺子,你爹爹可舍得?”
陈娘子没有直接答应她,反而问了一句。
宋郎君待自家娘子可谓是如珠如宝,生活再艰难时,自己独自进山当起了樵夫也没想着让他娘子出去找活。
这要开铺子的话,可就得时常往外跑了。
也不知道这宋郎君舍不舍得累着他娘子。
谁知宋山山闻言噗嗤一笑,“娘子以为,我这酒肆当初能开起来,靠的是谁?”
“这酒肆不是你和宋郎君……”
陈娘子话语一顿,猛地看向宋山山。
不是吧?
宋山山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
“娘子有所不知,当初我们初到凌州的时候,我爹爹在码头上搬过一段时间货,后来不小心摔断了腿。”
“也是这时候我才想起卖酒这么一个点子,我爹爹养伤的日子,一直都是我阿娘一边照顾我爹爹一边帮我酿酒。”
“后来酒肆开了,我阿娘也跟着打理酒肆,教他们酿酒,只是后来招的员工多了,又都是男子,我阿娘有所不便,这才闲了下来。”
“只是……”宋山山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如实道:“我总觉着阿娘在家的日子,还没有她在酒肆忙着的日子开心呢。”
这些年因为她和梁姝与交好的缘故,阿娘也与梁段梁家的夫人交好。
要是有宴会雅集还好,她们几人还能结伴去玩上一玩。
不然平日里她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来消磨时光了。
好在还有个抱夏陪她。
之前有一次她回家看见阿娘在教抱夏做绣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彩。
那会儿的阿娘是开心的、满足的。
之前她和爹爹总怕累着阿娘,殊不知一个人也有被需要的时候。
所以她想,或许让阿娘忙碌起来,看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