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莺伸出手,顿了一下,握住李北。
发觉他攥紧的拳,江莺在心里叹口气,竹竿还真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人。
江莺轻触几?下李北的手背,感觉他一僵,但没躲,指尖试探的伸进去?,碰到细密的冷汗,掏出纸巾给他一点一点擦掉,沉默不语地握上?去?。
“好了,回家。”
李北透过黑暗看?她,明知应该拒绝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允许江莺的靠近,无?法拒绝,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人,与?他隔着千山万水的人。
江莺走得不快,身?侧的少年安静的似乎不存在,亦步亦趋的跟着。
啊,竹竿有点乖。
江莺不合时宜的想,虽然不清楚李北怎么了,但她直觉告诉她,别松开,别转身?。
在漫长的沉默中,他的世界一定是波涛汹涌。
那种感觉,她在清楚不过。尤其是在父母离世的那一段时间,她常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叫着爸妈一起吃火锅,没有遇上?那个放火的疯子,没有开口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她在那个阶段,那天,仍然会因为考了很?好的成绩,为了庆祝,而和爸妈一块吃火锅,仍然会因为那家人惨死,独留下的儿子不小心歪伤的脚而帮助他。
人的恶意生出来的大致,可能?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被扭曲的心理?曲解成无?数个碎片,放大,最后膨胀,爆炸。
这就是恶意,找不到缘由。
回到江北殡仪馆,江莺让李北坐在厨房的椅子上?,给他沏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厨房的光很?亮,李北抬头看?江莺的时候,被刺的睁不开眼。
她穿着淡粉色棉衣,裹挟着江城一中的校服,马尾摇晃落下,刘海的水润眸子微弯,望着他的眼神,温柔又不越界。
李北蓦地伸手,勾住江莺的腰,把她带到怀里,手臂往上?攀,微凉指尖停在她的耳垂,声音透着一股懒劲:“喂我。”
得,竹竿又上?头了。
似乎,喝醉的人,总一会痛苦,一会快乐,这大概就是人们为什么会酗酒的缘故。
求的是一时的解脱,一时的快乐。
算了,大晚上?的懒得跟酒鬼计较,江莺忍住匮乏的心跳,微微侧开脸,避开李北的手,轻轻地把杯子抵到他的唇边,说:“张嘴,喝完。”
李北没有再做其他,很?乖的张开嘴,喝完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厨房四处都是亮堂,江莺凝着李北的眼睛,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迎着光又璀璨。
余光看?到抹亮色,江莺微微一顿,仔细看?了一下,李北的左耳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钉,是字母y。昨天见他还没有,应该今天新打的耳洞,周围都泛着红,甚至有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