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永昌脸上布满冷汗,虚弱地说:“能活,但是会很痛苦。”
“你撑住!”四万深渊眼圈一红,哽咽着说:“这点伤,出了副本就可以被系统修复了。”
疗伤道具很快生效,两人的伤口迅速止血,计永昌的脸色缓和了些。
“昌哥,能站起来了吗?天黑了,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太容易招惹脏东西了,必须赶紧回去,免生变故。”
“走吧。”计永昌在四万深渊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自嘲地扯了车嘴角:“只要能活着,一个肾算什么。”
四万深渊吸了吸鼻子,安慰道:“对呀,我们好歹算逃过一劫了,等明天就好了,明天……”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两人还没迈出第一步,身后突然又响起女人唱戏的声音!
计永昌脸上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往外冒,声音在发抖:“她、她、她又回来了?!”
“声音好像……不一样。”四万深渊手在发抖,他僵硬地回过头,空荡荡的街道里,飘着一只白灯笼,上面写着血红色的“冥”字。
灯笼的幽光投映在白墙上,拉扯出一个曼妙的红色影子。
灯笼往前飘动,血影也往前走了几步。
四万深渊惊恐地瞪大眼睛,他咬咬牙,推开计永昌转身就逃,落逃的背影十分仓惶。
计永昌摔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他浑身哆嗦着,用手抠着青石板的凸起,一点一点向前爬,恐惧的泪水模糊了眼睛,他机械地重复着:“不要过来、不要……放过我、放过我吧……”
“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
又是一声空灵的戏腔,和戏服纸人幽咽的唱腔不同,这个“女人”唱得更随意,仿佛恰好来了兴趣,所以哼唱两句。
墙上的血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眼前,冰凉的手掌掐上脖颈,计永昌绝望地闭上眼睛。
“嘻……”
鲜血溅落在粗糙的墙壁上,一层叠着一层,像开出一朵朵悄然绽放的荼蘼花,巷子里的惨叫声逐渐嘶哑,最后只剩下一声垂死的呜咽。
白灯笼里的火焰又旺盛一分,在空中微微一晃,不紧不慢地追上前方跌跌撞撞的身影。
“你逃不掉的……嘻……”
两只乌鸦循着血腥气而来,落在那具残缺的尸体上,暗红的眼睛盯着前方的白灯笼,扑棱了下漆黑如墨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