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鸣拉着坚叔冲进房间奔到临长林街的窗边,探头出去将周遭打望一圈,确认街上无人后马上从窗口跳了下去,坚叔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后,坚叔才忍不住说道:“公主好准头,竟将五殿下的折扇穿了个窟窿。”
喜鸣闻言忍不住“嘻嘻”笑道:“坚叔,你说五王子此时如何了?”
“五殿下并非冲动之人,应该不会当场闹起来,不过定然会派人追查此事,此后公主在凤歧定要更加小心才是。”此时两人已不急,坚叔徐徐说道。
“坚叔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不过还是可惜了,也不知镡頔能否闹得起来?”
“今夜这长林街上怎会一个行人也无?”坚叔与喜鸣说话时眼睛一刻也未停过,一直在留意着周边动静。
“难道都到揽玉阁看热闹去了?”喜鸣闻言也看了看四周。
“揽玉阁门口有人把守,并非人人都能进去看热闹。”
“如果镡頔真的闹起来,那揽玉阁的人也就顾不上这些了——不如我们回去看看。”喜鸣说着兴冲冲的加快步伐再次往揽玉阁门口走去。
坚叔见状摇摇头后跟了上去,其实他也很想去看看喜鸣那一箭出去后高穆战会如何应对。
此时揽玉阁已被镡頔等人搅成了一锅粥,迎客侍者都进去帮忙安抚客人了,门口挤着一堆看热闹的路人也无人过问,喜鸣坚叔趁机挤在人群中,倒是自在无忧。
揽玉阁的侍者侍女多,但架不住客人更多,今夜的客人比往日起码翻了一番。场面乱起来之后,有的客人见舞台已挤不进去,干脆撩开舞台周遭的帐幔,直接冲向帐幔后的琴师乐女。不一刻,揽玉阁中不仅处处可闻客人的大呼小叫,琴师乐女的阵阵惊声尖叫也时时夹杂在其中,那些陪着客人的姑娘们好似深怕客人不够尽兴,不少竟也跟着大声起哄。
“主事大人,风云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房管事一边帮着拉开挤在舞台上的客人,一边焦急的问身边一位五旬左右的男子。
此男子正是揽玉阁主事人风宜,闻言一边有一没一的拉着疯狂的客人,一边不急不忙的答道:“房严,你急什么,今夜之事明日定然传遍凤歧,你要记得,从明日起,所有房钱翻倍。”
房管事房严听得一怔,问道:“那一楼案席也要翻倍?”
风宜漠然的看了房严一眼,答道:“当然也翻倍——楼下挤挤,定然可以再加百张长案。”
房严闻言不由转头望了望今夜已经挤进两百多号客人的大厅,为难的说道:“主事大人,今夜的客人比起往日已经翻番,案席已经很挤,实在挤不下了。”
“那就再加五十张。”风宜说完这句后不再搭理房严,只抬头往四处望了望。
风宜在凤歧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自然认得祥云落其以及常跟在高穆战身边的几个奔雷军。他见几人都在帮着拉开疯狂的客人,只是今夜客人实在太多,又早已被美色好酒冲昏了头,此种情形下这几人又不便以身份压人,更不敢随意伤人,所以几人的加入也是于事无补。
喜鸣也看到了祥云落其等人,最要紧是奔雷军也在其中,忍不住兴奋的又往里面挤了挤,坚叔此时想拉也已拉不住,只好跟着往里面挤。
揽玉阁如此大乱中其实也有些冷静的客人,站在楼梯下昏暗角落处的韩谨就是其一。
韩谨阴沉着脸看着场中疯了般的众人,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努力想着事情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边上的韩平看了看韩谨,又看看混乱不堪的大厅,冰瓷早已被人群淹的没了影,已经忍了好一阵的他终于还是担忧的问道:“谨叔,现在要如何做?再这么下去,冰瓷姑娘会不会有事?”
韩谨闻言咬了咬牙,半天才回道:“以冰瓷的身手,些许拥挤伤不了她。”
韩平还是看的着急,忍不住又说道:“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风宜的人都死了吗?”
半响韩谨才硬邦邦的回道:“只怕这正是风宜想要的场面,所以风云卫队到现在也未见人影。”
韩平看着韩谨越发阴沉的脸,生生将涌到喉头的话压了回去。
又过了一阵,揽玉阁中的场面不但未见好转,反倒更加混乱,韩谨脸上的阴沉却退了下去,淡淡说道:“这对我们也是上好的机会——韩平、韩良,你二人也挤上去……”
喜鸣坚叔挤到离门口不远的一处屏风后,此处离舞台更近,又可避开楼上高穆战一群人的视线。
“坚叔,看那冰瓷姑娘的舞技,身手定然不弱吧?”喜鸣小声问道。
“应不在公主之下。”坚叔也小声应道。
喜鸣闻言“嘿嘿”干笑两声,继续问道:“如此多人挤在舞台上,她会不会有事?”
“你看风宜并不急,揽玉阁的风云卫队也还未出来,想必冰瓷姑娘定然不会有事。”
“也是,你看今夜这几百客人,冰瓷姑娘可是棵上好的摇钱树,若是有事那风宜与房管事定不会如此悠哉——坚叔,你说冰瓷姑娘在揽玉阁献艺一月,揽玉阁要赚多少呀?”
坚叔好奇地看了喜鸣一眼,答道:“定然不少。”
“看来青楼真是一门好营生。”
坚叔想了想,说道:“也不尽然,毕竟如冰瓷姑娘这般的舞姬十年难遇,甚或二十年也不定能出一位。”
“这倒也是。”
此时聚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在帐幕后追逐乐女的客人也被一个个抛了出来,喜鸣见状就想挤过去看个究竟,坚叔赶紧一把拉住她,“我们走,风云护卫队的人来了。”
喜鸣闻言不及答话,已被坚叔拖着往门口走去,“其余事情等殿下回府我们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