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在众多儒家夫子的熏陶下,太子宫势力多方受阻之下,自家子嗣,不说谨小慎微,也该安分守礼,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张口就来。
再联系到,其连夜跑了回来,且一路表现的如此大胆,口无遮拦。
自己这些年,是不是误判错过了什么?
当然。
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更是让他心惊肉跳的,还是那几个字,在如今巫蛊波及的京城,简直就是最不可说的禁忌!
而此刻,刘靖见到对方心神大乱。
察觉心神之中,幸运硬币再度有了反应。
他并不就此后退,反而更进一步。
“既然父王的确是为我大汉,话已至此,儿臣有话不得不说。父王有没有想过……”
“如果,皇祖父还在甘泉宫养病。”
“江充等贼人,就算再祸乱京城,但他们却依旧是皇爷爷派来,搜刮一应巫蛊器物的臣子。”
“内有黄门苏文,外有御史章赣,公侯有按道侯韩说,江充更是手握谕旨!除此四人,国朝之上,多少大臣也早已经成为他们党羽,新晋丞相刘屈氂,甚至就以众臣之首,坐镇京城。”
“父王当下若动手诛杀江充等人,那么那些大臣如何?刘屈氂又如何?难道都要过去,一个个杀了?”
“这些人里,若有一个,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去往甘泉宫告诉皇祖父,那时,父王又该如何?”
刘靖此刻说的,几乎就是巫蛊之祸的发生顺序了。
要知道,刘据一旦动兵,失败就是注定的!
原因很简单。
“父王现在,手中又有多少人手,能做到这些?敢去做这些,且不走漏丝毫风声?”
“今非昔比,太子宫在外势力,早已经名存实亡!”
“父王如今虽有匡扶社稷之心,可是否有改天换地之能?”
“殿军、南军、北军、乃至整个京城八校尉,父王又手握多少?”
这一刻,刘靖每问一句,刘据的面色就惊变一分。
实在是刘靖说的是事实,如今的太子宫,可不是以前,他能调动的人,太少太少。
“殿下!”
突然!
就在刘靖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的少傅石德,似乎再也看不下去,沉声喝道:
“方才大逆不道之言,姑且可以算作殿下年轻气盛,一时意气脱口而出,但京城大局,不是殿下仅有十五岁的眼光能看懂的!”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以巫蛊蛊惑人心,排除异己,全都因奸臣作乱,这天下,自有正气长存!”
“更何况……如今时局,不是太子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