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动西门妆的耳发,她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半晌才冷道:“月容笙?那是谁?”
温月成摇头,抿唇,“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熟悉?你认识的人?对了,你说的温寒是谁?”西门妆拧眉,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是谁把你变成吸血鬼的吗?你到底知道什么?”她有些不耐烦,两手抱臂,盘腿而坐。
面对西门妆一串问题,温月成只是耸肩,“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好吧!我问你,是你告诉小舞,我的身份?”眸光转冷,西门妆挑眉。
那人点头,神情柔和些许,笑道:“西门舞是个很特别的人,她不怕我。”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感情流露,十分真实。
西门妆一阵恍惚,总觉得这个少年,与韩靖是不同的两个人。他也许真的不是韩靖!
“小舞只是一个人类,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西门妆说着,已经站起身去了。随手抖了抖衣服上的草屑,她垂下眼帘,扫了一眼尚且坐在地上的少年,喃喃,“回去吧!不然小舞该担心了。”
西门舞那丫头,心思单纯,她若是有心事,也不会藏得很深,所以西门妆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丫头对温月成,有着别样的感情。就仿佛,当初沈尔对她,她如今对沈尔那种感情一样。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温月成才缓缓站起身。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具狼尸,两手揣在兜里,跟上西门妆的步伐。
回到基地,西门舞便向他们两人步了过去。苏寒起初就纳闷,为什么西门舞回来了,西门妆却不见了。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估摸着应该是温月成找西门舞帮忙,约西门妆私下告白吧!
“你们没事吧!”西门舞蹙眉,目光扫过西门妆,便落在了温月成的身上。将他上下一番打量,最终看他完好无损,这才罢休。
她的一举一动,西门妆都看在眼里,目光流转,侧目看了温月成一眼,尔后识趣的向苏寒他们步去。
夜已深沉,用了晚饭,西门妆一行人便在河边燃了火堆,一群人在火堆前坐着,天南地北乱侃。
约莫晚上十点左右,苏寒和暮成雪便去睡了。西门妆与闵恩一起去了小树林里,继续白天的话题。温月成一个人默默退场,西门舞也跟着离开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温月成走在前面,西门舞小心的跟在后面,似是不想被他发现一般。
然,吸血鬼的听力也是极好的。从进入小树林开始,温月成就刻意放慢了脚步,似是等着西门舞追上去。
等了许久,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有些不耐了。
两手插在裤兜里,痞痞的回身,深邃的眸光锁定不远处未来得及躲藏的西门舞。
“你胆子还真不小!”他启唇,轻喃一句。
西门舞有些窘迫,尔后红着脸磨蹭到他面前,垂下眼帘,“我看你一个人,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少年垂下眼帘,打量她一阵,最终叹了一气,“小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温月成对女生的心理,还算了解。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这一点他很明白。
“我知道你喜欢我!”薄唇微动,清晰的字眼传到西门舞的耳里,像是魔音一般,使得她心跳加速。
话落,两人陷入了沉默,西门舞脑袋微低,看着自己的运动鞋,不知道如何回话。温月成看出来了,那么,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小舞,我们不可能。”少年黯哑的嗓音说着,侧目看向别处,许久才道:“我是吸血鬼,以人血为生,而你是人。”
“你可以吸我的血,我愿意。”她早就想好这个问题了,反正那种被咬的感觉,她也尝过了,虽然有点疼,但是变相来说,那也是一种亲密接触。至少,温月成将她扑倒的时候,她的心,跳的很快,像是要蹦出来的一样。
西门舞的答案,让温月成很是吃惊。他蹙紧了眉头,转身背对着少女,眼角暗纹涌现,不由得红了双目。他承认,面对西门雪他会生出渴望,对血的渴望,以及…别的什么。人类是脆弱的,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他如果动了情,那么最终痛的一定是自己。这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也不想去承受。
提步欲离开,手腕却被西门舞先一步抓住了。
温月成蹙眉,不禁抿唇,“小舞,你别这样。”
西门舞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瓣,攥着他的手,紧了紧,似是在为自己鼓气。
最终,她将目光抬起,看向温月成的后脑勺,“你听好了,我把我想说的那些话说完,就放你走。”
女音轻柔,像是夜里的风,从温月成的耳畔吹过。
面对如此执着而坚定的西门舞,温月成只能妥协。他没有回头,但是却静下心来,打算听她最后的一席话。
西门舞上前一步,与他咫尺距离,目光闪烁的看着少年的后脑勺,半晌才道:“你是谁,什么身份,你的过去,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这颗心开始倾向你,目光开始追随你,我已经爱上你了。说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她说着,自嘲的笑笑,尔后开始数落温月成,“痞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脸长得好看,一看就招桃花;态度也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合群,成绩也不好,哪儿哪儿都是缺点。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
“就算你是吸血鬼,是恶魔,是怪物,什么东西都好,只要你还是温月成,我就喜欢你。”她说着,语气有些霸道。西门舞仰首,目光越过温月成的肩膀,望着遥远的天际。
幽幽的道:“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也许被拒绝了,明天就释怀了;又或许,我还会执着下去,在我的有生之年,一直念着你。”她抽了抽鼻涕,似是要哭了,“你命长,你有那么多个几十年,给我一个过分吗?”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带着哭腔。
话落,握着温月成的手松开了,西门舞垂下眼帘,抽了抽鼻子。
沉默席卷而来,少年僵着身子站在那里一直未动,直到西门舞哭完了,发泄完了,落寞的转身。
她的步子轻灵迈出,走出几步,少年的身影如风一般刮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