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门坏了立马便会有人修,不可能这会还坏着。
李长安收回手,正要改敲门时,门后传来了碧珠的声音。
“殿下,太子妃娘娘说了,今儿个,您去别地方睡吧,太子妃娘娘今日身上不适,怕影响到您。”碧珠觉得自个主子的胆子忒大,连太子殿下都敢拦在外面,她这会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太子殿下不高兴。
李长安站在门口,虽然看不到门后的画面,但他这会,已经眉头紧皱,“碧珠,你家主子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呢,太子妃娘娘怎么会不高兴,您快些去歇息吧,太子妃娘娘叫奴婢了。”碧珠听主子喊自己,只好过去问怎么了。
裴悦盘腿坐在床上,伸长脖颈望着门,还是有些后怕,“怎么样,走了吗?”
“不知道呢,您急着叫奴婢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走。”碧珠也有些不安,若是太子殿下生气了,岂不是要给主子脸色看?
裴悦听此,跳下床,踮着脚跑到木窗后,轻轻的推开木窗。
“娘娘,您怎么不穿鞋?”碧珠小跑着提鞋过来,蹲下帮主子穿鞋。
裴悦的脚生得粉嫩,她胡乱地穿上鞋,一点一点地去推木窗。
却不知,她这里的一点点动静,已经被李长安给捕捉到。
等她刚推开两根拇指宽的缝隙,木窗外突然多了一股力,猛地拉开,露出李长安不悦的脸。
四目相对,裴悦尴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要躲回床上,却又怕李长安会爬窗进来,只好继续挡在窗后,梗着脑袋道,“殿下,您怎么还不去歇息?”
“我问你,这是做什么?”李长安看着裴悦,因为窗台比较高,他现在得仰头看裴悦。
“没做什么,就是觉得自个住比较舒服。殿下,我们假恩爱一会就好了,也不用天天都恩爱。”裴悦语重心长道,“咱们日日都睡一个屋,再过两个月,皇上和皇后得问我要孩子了。这可不行,我又不可能真有孩子。所以啊,您现在就当我生气了,东宫那么大,您想去哪睡都可以。”
要是日日睡一起没孩子,裴悦都能想到皇后会怎么说,到时候请太医诊脉,又要给她喝药,想到就头疼。她就亲眼看到有姐姐是这样,所以她提前预判一下。
李长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孩子不孩子?孤在这里都睡习惯了,你让孤一时半会去哪睡?”
“哎呀,您哪里都可以去嘛。”裴悦好像在李长安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丝的委屈,她怕李长安再不走,她会心软把人放进来。
可今日皇后得事,给她提了个醒,再恩爱也要有个度。
见李长安还站着,裴悦干脆壮着胆子拉过木窗,等关上后,心跳得飞快。
碧珠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压着嗓子道,“娘娘,那可是太子殿下呢?”
“那……那我还是太子妃呢!”裴悦深吸几口气,稍微缓过来一些后,才朝床走去,“哎呀,你别想太多了,门都关了,他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反正我们又不是真夫妻。你快去歇着吧,指不定人都走了。”
窗外,李长安站了许久才离开。
他黑着脸去了偏殿,听书进去后,福子把他拉到一旁问怎么了。
“我还没见过殿下脸那么臭,到底发生什么了?”
“殿下被太子妃娘娘关在门外啦。”听书一边说,一边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太子妃娘娘都还蛮好说话,今日非得把殿下赶出来。你是没看到,殿下的脸都绿了,活像一个被玩弄后丢弃的小怨夫,啧啧,好生……”
“听书,你当孤是聋的吗?”李长安就站在几步之外。
听书回头见主子脸色阴沉,心想自个都说很小声了,怎么还会被听到?
不过直觉告诉听书,他得快点走,不然主子肯定会迁怒他。
“没呢,殿下您耳目可好。您累了吧,先歇息,明儿个还要早起上朝呢。”听书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脚后跟撞到门槛时,直接往门外摔出去,若不是他身手好,怕是要摔个不轻。
看福子走过来,听书忙摆手说没事,站稳后,还帮忙把门关上。
福子看得直摇头,但主子这会面色不好,他又不能出去敲打听书,过去帮忙倒茶,一边道,“太子妃娘娘今日带着两位侧妃去了坤宁宫请安,回来后,就把两位侧妃叫到正殿训话。奴才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皇后娘娘责怪了太子妃娘娘几句,说太子妃娘娘善妒。”
把茶盏放到桌上,福子才道,“想来,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
“她被皇后说,怎就把孤关门外?”李长安愤愤道,“大胆,真是大胆。她要真是孤的太子妃,这会孤一定好好训斥她!”
福子心想,什么真的假的,既然人都到了东宫,是不是真的,还不是自个主子一句话的事。
“殿下这么生气,可是在意太子妃娘娘?若是在意,其实这会……”
“在意?笑话,谁在意她了?”李长安满脸气愤,“她要一个人住,就让她一个人住,孤还不愿意睡那个软榻。”
说得口干舌燥,李长安一口喝完茶水,让福子去打水洗漱。
不过,换个地方睡觉,确实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