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说:&ldo;闭嘴。用你的肚皮挖吧。你不要动就行了,如果我们装死,也许他们会认为我们真的死了。&rdo;
有东西落在了另一侧的山丘上,山顶上的土被炸得四处飞溅,一些土落在了我们的身上。照明弹不再升起来了,那些还亮着的照明弹也渐渐地熄灭了。那些俄国人正在叫骂着。有一颗手榴弹滚落到了我们小组的左边,我们在爆炸中可以听到弹片飞到周围的声音。在老兵旁边的一个人痛苦地哼了一声。
老兵小声地说:&ldo;闭嘴,忍住!如果他们听到这里有声音的话,那一切都完了。&rdo;
他在和自己的填弹手说话。那个男孩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的手也在颤抖着。
老兵还是说:&ldo;别出声,坚强点。&rdo;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个男孩的额头上。
手榴弹依旧在我们周围爆炸着。那个男孩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的眼睛里早已满是泪水。他吸了一下鼻子。
老兵说:&ldo;安静。&rdo;
现在所有照明弹都熄灭了,我们周围的一切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俄国人此时一定发现了我们另外一组人,现在是轮到他们遭受到俄国人的攻击了。然后我们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了响声,我们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我们看到有几个俄国人正在与我们的位置平行的地方匍匐前进着。冷汗顺着我们的背流了下来。老兵此时紧紧拿着一颗手榴弹。手榴弹离我的鼻子只有几厘米远。那些俄国人现在已经爬到了铁丝网那里,然后他们又折了回去。
我们又可以呼吸了。那个受伤的男孩现在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土里以防止自己喊出声来。
老兵说:&ldo;那些俄国人和我们一样害怕。有人命令他们出来查一查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只是走了几步就退回去了,他们回去后会说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rdo;
我们的军士长说:&ldo;现在快天亮了,我想我们可以待在这里。看起来这里还算是一个好位置。&rdo;
老兵说道:&ldo;我不这样认为,我想我们还是从这里离开吧。&rdo;
军士长说:&ldo;也许你是对的。&rdo;他指着劳斯说,&ldo;你,那边20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坑与铁丝网齐平,你们到那里去。&rdo;
霍尔斯和林德伯格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老兵摸着那个受伤男孩的肩膀说:&ldo;你伤在哪里了?&rdo;
那个士兵抬起了自己的脑袋,他的脸上到处是眼泪沾湿了的泥土。&ldo;我动不了了,这里疼得厉害。&rdo;他摸着自己的屁股说。
老兵说:&ldo;是一块弹片,别动,我们会派人来帮你的。&rdo;那个男孩回答道:&ldo;好的。&rdo;接着又把自己的脸埋到了土里。
军士长看着自己的手表说:&ldo;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的进攻部队将在10到15分钟后来到这里。&rdo;地平线已经开始出现了粉红色,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我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克劳斯问道:&ldo;我们的炮兵会开火吗?&rdo;老兵说道:&ldo;如果不开火我们就走运了。如果开炮的话,我们这里会和俄国人那里一样被炸飞的。&rdo;
军士长说:&ldo;这次进攻没有炮击,我们的第一拨进攻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负责消灭掉敌人阵地上的火力点。&rdo;
有人说:&ldo;但是我们的人会把我们当作俄国人的。&rdo;
老兵一边笑一边回答道:&ldo;的确如此。&rdo;
现在俄国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楚了,听起来就像我们和他们在一条战壕里一样。
老兵似乎自言自语地说:&ldo;担心又有什么用?我们在一个小时后反正已经死了。&rdo;
天色越来越亮了。虽然周围的东西依旧是灰色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俄国人的阵地就在老兵的机枪口下。在我们左边靠下面的地方是霍尔斯,林德伯格,还有他们的机枪。
老兵指着我说:&ldo;年轻人,你顶替我的填弹手,你到我的左边来。&rdo;
我回答道:&ldo;好的。&rdo;我向老兵那里缓缓地爬了过去。不到一分钟,我的鼻子就已经贴着那挺机枪的弹夹了。
我们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前面100米处的苏军阵地上的情况。从我们的小山看下去,我们看到了战壕里那些俄国人苍白的脸。我有些惊讶俄国人居然没有占领这片小山。但不管怎样,我们周围实在有不少这样的小山包,俄国人不可能把它们都占据。我们正在往前看时,军士长用手指着我们的左后方说道:&ldo;你们看!&rdo;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我们看到在下面的地上有蠕动的人体,他们有些已经通过了苏军的铁丝网防线。在我们视线能及的地方到处都是趴在地面上移动的士兵。
老兵说道:&ldo;他们都是我们的人!&rdo;一丝笑意从老兵的脸上闪过。
我们的军士长现在命令老兵说:&ldo;如果俄国人有行动的话,我们就立刻开火。&rdo;
我突然开始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我积聚的所有紧张和焦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我试图活动了一下身子,打开了机枪的子弹盒,并把第一条子弹带试着放到了机枪里面。为了不发出响声来,老兵用手帮我把弹舱门掰开了一半,我把子弹带塞到了机枪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