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一从容不迫地继续分析:“再者,如果医馆真的是庸医误人,为何其他病人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医学并非万能,有些疾病即便是名医也可能无法预见和治愈。我们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全盘否定医馆的医术和医德。”
“哪里来得黄毛丫头?你懂什么?”老妇人指着苏念一说。
“你一定是和医馆一伙的,你这么向着这群庸医说话。”老头立刻出来帮腔。
“小女与医馆大夫并不相识,只是路过这里。”
“那你是谁?你说,你是谁?”老妇人咄咄逼人地问。
苏念一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奈何这老妇人苦苦相逼,若不说明自己的出处,他们定要咬定自己和医馆是一伙儿的。
“小女父亲是翰林院编修苏炳臣,我是他三女儿苏念一。今日是第一次走进这家医馆。”苏念一说完,低头在老妇人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您儿媳妇为何而死,是否生病了还要劳作?亦或是卧床不起时你们未送汤药,让其自生自灭,脱水而亡?本是宅门里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若想借此事额医馆一笔钱财,难道就不怕医馆报官?你们又能经得起官府的盘查吗?”
老妇人顿时双目一瞪,脑海中迅速盘算着,转眼间便换了一副表情。
“大夫,医案就不用拿了吧。你们济世堂是百年老字号的医馆了,怎会出现误诊的情况呢。是我们儿媳妇福薄,命运不济。”
话锋一变,老头不可置信的望向老妇人,老妇人朝他使了个眼色。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围观的群众被苏念一的逻辑和洞察力所说服,开始低声议论。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医学见解。
掌柜走向苏念一,感谢的说道:“多谢苏姑娘仗义执言,不然医馆今日就要蒙尘了。”
“掌柜客气了,这等小事不必言谢。”苏念一笑着说。
“这可不是小事,世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就是男子也不愿出头,更何况是姑娘家呢。鄙人姓许,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苏姑娘尽可来医馆找我。”
苏念一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许掌柜。”
围观众人中的喧闹逐渐平息,老妇人和老爷爷也默默地离开了医馆门口。
人群中有一人,在听见苏念一自报家门说是苏府三姑娘时,惊掉了下巴。
那就是姜世荣。
上一次见到苏念一的时候在苏安楠的冠礼上,她满脸红疹,显得颇为憔悴。而此刻的她,肌肤如雪,容光焕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且刚才有理有据的言论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姜世荣无法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和赞赏,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待人群散去,他忍不住拦住了苏念一,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
“苏三姑娘,好久不见。”姜世荣一身华服,眉眼间流露出的是傲慢与自信。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然而,苏念一对他的出现并未表现出任何喜悦,反而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厌恶和冷漠。
“姜公子,我与你并无交集,何来好久不见之说?”苏念一的声音清冷。
姜世荣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总觉得苏念一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他看着苏念一,今日一袭淡紫色的裙子,清雅脱俗,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那份淡然的气质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是如此可人呢?
“刚才见苏三姑娘为医馆解围,姜某甚是佩服。”姜世荣并未因她的冷淡而退缩。
苏念一不想理会这个曾经对自己冷酷无情的男人,更不愿意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所谓佩服。
苏念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并未表现在脸上,而是淡淡地说:“我对姜公子的佩服毫无感觉,姜公子可还有事?”
有事说事,无事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