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和他对视,手里的相机猛地一哆嗦。
湛抒清的动静不小,舒郁也跟着望过去。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孩,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好在情况要比他们想得好上不少,女孩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近时才腼腆道:“刚刚觉得你们站在树下的氛围很好,所以抓拍了一张,你们介意吗?”
她把照片调出来,展示给两人看。
还真是氛围感很好。
这个女孩很会拍,周围的背景尽数虚化,而她抬头望着那棵古树,湛抒清微微侧身,像是在跟她讲话。
明明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眉骨,他眼里的笑意不似作假。
舒郁甚至开始回忆,湛抒清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照片可以发给我们吗?”湛抒清压低了声音问。
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在外面时会下意识压低一些。舒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却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湛抒清。
“可以的,两位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导出来发给你们。”
舒郁按住湛抒清蠢蠢欲动的手,立刻拿手机展示二维码:“来加我。”
湛抒清弯着眼睛,将舒郁往自己身前推了推:“加她就可以。”
女孩的眼神有些微妙,湛抒清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惜舒郁显然没懂,她的心思还放在湛抒清身上,这人毫无已经是明星的自觉,像是没有考虑给联系方式可能会掉马这件事。
“我姓舒,老舍的舒。”舒郁小声道。
女孩忍俊不禁,把备注给舒郁看:“是这个吧?”
湛抒清想起第一次见舒郁时,她似乎也是这样。
刚搬去舒家隔壁时,两人都还是尚未加入少先队的小萝卜头。
舒郁原本只是好奇地打量他,直到他出门忘记带钥匙,湛风又临时出差,归期不定,找拉朋友给他送钥匙。
偏偏湛风的朋友和她差不多忙碌,交代他先找地方暂避一下,等下班就来送。
结果湛抒清从天亮等到天黑,隔壁的舒郁上完了兴趣班,一蹦一跳地跟着爸爸回家,一眼就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他。
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知道彼此的姓名,也只是因为父母互相寒暄。
舒郁清脆的嗓音在夏天的夜里没有被聒噪的蝉鸣掩盖住,反而格外清爽:“爸爸,弟弟为什么不回家?”
张先生这才看见乖乖抱着书包坐在角落里的湛抒清,诧异之下,直接将他带回了家。
湛抒清并不情愿做舒郁的弟弟,偏偏比她小了几个月是不争的事实,他无从反驳,只能被迫接受。
这次舒郁才正经地朝他伸手:“我姓舒,爸爸说是老舍的那个舒,你知道老舍吗,就是一个很有名的……”
一直等张先生过来打断舒郁爆棚的倾诉欲,湛抒清车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
说来很孤独,在舒郁之前,湛抒清从来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愿意拉着他共享她的一切。
“在想什么?”
舒郁伸出手想戳湛抒清,好奇地打量着他突然寂寥的神色。
“在想小时候的事。”湛抒清握住舒郁生出来的那根食指,转移话题,“还要逛吗?要不要走?”
舒郁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点头道:“本来也是为了求财,现在求完就可以离开啦。”
两人小心躲避着拥挤的人潮,总算成功离开。
站在门前的路口,舒郁没了主意,视线下滑,突然发现手指还在湛抒清手心。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指根处硬硬的。舒郁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说出是他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