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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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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天到来，室外的高温和室内的凉爽被一道玻璃分割成两个世界。

舒郁无数次庆幸她对房子的质量要求比较高，否则按照湛抒清的搞法，他们可能天天都要出现在业主群里，被骂的那种。

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从门缝里倾泻而出，舒郁倚在门框，静静听了一会儿才敲门：“降C试试吗？”

湛抒清笑着看她，手下的音乐倾泻而出。

舒郁干脆搬着电脑和湛抒清并肩坐在一起，在音乐声中继续敲敲打打。

“‘三美’是指……体音美？这是什么天才学生？”

湛抒清的脑袋落在舒郁肩膀上，看着她批改试卷，忍不住笑出声。

“多半是钟概的卷子，他年后忙着做歌，到了考前才开始复习。”

舒郁叹了口气，看一眼罪魁祸首：“你大学时的态度也这样？”

湛抒清无辜摇头，正襟危坐，为自己狡辩：“那时一心想着要考回来，所以学习很努力，期中期末都是系里前三。”

十八岁的湛抒清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不让闻家的烂摊子影响到舒郁，所以根本没考虑过回来上大学。

加上初出茅庐不久，他始终没有出道当歌手的实感，一直担心如果自己哪天混不下去，总要有别的门道赚钱养家才行，所以学习一直都很认真。

他断断续续地跟舒郁说起分开那些年里的开心事，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键盘。

无人问津的手机震动声终于引起主人的注意，看见来电显示，湛抒清的好心情也戛然而止。

备注只有一个“闻”字，来报丧。

不知是家族企业毁在他手里的打击太大，还是临近死亡时终于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闻思尧从生病到离开，根本没活过三个月。

电话那头是个略显喑哑的女声：“他给你留了东西，要不要来听？”

湛抒清一手把玩着舒郁的手，语气冷淡：“不用了，你们闻家的所有东西都与我无关。”

“好，我把他的墓地发你，心情不好时可以去把他墓碑砸了。”

两人生疏而客套地结束这通电话，都没有为亲人的离去显现出太多悲伤。

女孩像是早有准备，挂电话不到五秒，已经把闻思尧长眠的地址发过来。

湛抒清表情不明，舒郁用双手拢住他的指尖，问：“要去看看吗？”

往常清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这种神情不常出现在湛抒清脸上，舒郁想。

“我对他的印象还留在他居高临下让我跟他走的样子上，没想到人类这么脆弱。”

湛抒清并不是伤心，只是有点唏嘘。

十几岁时觉得闻思尧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他努力成长，让自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不过是为了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他也做到了，让闻思尧亲眼看着闻家的江山毁在他的刚愎自用，分崩离析。

可是湛抒清也没什么大仇得报的快乐，只觉得他们都很可笑。

他的人生被闻思尧轻而易举地改变，闻思尧也同样，或许如果没有他，闻家还能□□到闻思尧闭眼那天。

“感觉人生好像没有目标了。”湛抒清抱着舒郁，“我以前幻想让他去我母亲墓前亲自道歉，后来长大了点，感觉他只会打扰我母亲休息，这种人应该让他带着这份遗憾和后悔至死。”

舒郁想起最后见闻思尧那次，精明的老头里眼里有欣慰，有惊讶，大概也有那么一丝后悔。

他们还是挑了个相对比较凉爽的下午去墓园。

闻家祖辈都埋在这个墓地，所以闻思尧的墓和他本人极力维持的豪门作派一样体面。

墓前停留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听见动静，回头望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