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过了不久,她就被爷爷押着回到了公司,逐步坐上了管理的位置。
经年累月,摸爬滚打,季敏接受了爷爷的思想方式,再没有一丝别的想法。
在季敏心里,爷爷就是压在她心上那块又厚又重的石块,是逼着她不断向前的湍流。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石块消失了、湍流平息了,她一瞬间先是松一口气,接下来是却是无尽的恐惧。
曾经的爷爷太强势了,被季敏奉若神明。以至于季敏完全忘记了,爷爷也是一个年逾古稀、肉身凡体的老人,也会生老病死。
看着季敏一副呆怔的模样,迟迟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沈景行把爷爷的信放置在桌子上:“也是,您平时业务那么繁忙,还特意推掉重要的酒会来见我,不知道这种‘小事’也是正常。”
说罢,揉一下坐下旁边的叶先青的脑袋,语气缓和下来:“咱们走吧。”
望着沈景行离去的背影,季敏愣怔着,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最后,沈景行消失在了咖啡厅的拐角处。
蓦然地,季敏好似突然回了魂似的,抓起桌子上的信胡乱地来看,手指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看着看着,哗啦一下,季敏把遗嘱团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她的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满脸痛苦。
爷爷在信里详尽地写了自己的后悔与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愧疚,希望他们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季敏呢喃道:“他现在走得痛快,后悔了,但我的人生还能重来吗?”
“啪嗒”
一滴泪水正滴在季敏面前的那个咖啡杯里,水面震荡着泛起一个涟漪,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季敏深吸一口气,轻阖双眼,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她的眼底却失去了几分神韵,多了一丝迷茫。
她很久没有回忆过自己的往昔,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意气风发肆意快活的。
季敏沉默着,把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一路上,沈景行周身有几分低气压。
叶先青心思敏感,沈景行的这一点不开心也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叶先青乖乖跟在沈景行身后,就这么默不作声地陪着沈景行。
两人无言走了好远,叶先青悄悄偏头打量起沈景行,他主动牵起沈景行的手。
叶先青学着沈景行的语气,安慰沈景行道:“沈哥,你别怕,以后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