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杨守安特别好的朋友,和阿四还有清茹都认识,之前清茹和萍萍来广州的时候就是住在我家里的呢。”
听慕慧娴这么一说,朱红娟瞬间就想起了四年前周清茹“私逃”到广州的事情,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
“原来是你呀,我知道我知道,茹茹和我提起过,说那时候传染病特别严重,是广州有个姐姐收留了她和萍萍那丫头过夜。”
“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长时间了,我和她叔叔也没来和你道个谢,对了,小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慕慧娴此时已经完全确定电话里的这个婶婶对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是不知情的,紧张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是周清茹的“情敌”,若是就这样继续拉家常,总还是会露出破绽,所以她主动将话题引导回了正轨。
“阿姨,您叫我小慕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您今天打电话来找守安有啥事啊?是不是清茹妹妹那边需要帮忙?”
话一说完,慕慧娴就感觉耳朵根火辣辣的,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男人的前女友”到底遇到了啥“麻烦”,就这样去欺骗一个长辈,这让她多少产生了一些愧疚感。
“唉,小慕,我知道我们家茹茹和小杨已经分手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本来一直都好好的,直到去年茹茹去了趟广州,回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竟然随便就找了个美国佬当男朋友。”
“茹茹她要强,多半是和小杨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一气之下才这么做的,其实在那天去广州之前,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小杨以外的人,不管谁来追求她都没门。”
“唉……这件事肯定是我们茹茹不对,小杨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没脸来找小杨帮忙。”
朱红娟絮絮叨叨地讲了二十多分钟,其中很多事情都只是从她的视角出发所观察到的,但落在慕慧娴的耳朵里,一整个阴差阳错的“荒唐”故事竟是串联了起来。
周清茹来广州恰好就是杨守安和慕慧娴在花店意乱情迷的那天,她有很大概率目睹了一切,所以才会下定决心提出分手。
而且按照朱红娟的描述,周清茹在此之前没有和任何男人在一起过,所以杨守安在上海看到的“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极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两个人明明在那个时间点上都还深爱着对方,不惜跨过一千多公里想去追回爱情,却被命运无情的戏耍,从而“分道扬镳”。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我和茹茹她叔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看看小杨能不能有空打个电话帮忙劝劝,不然一直这样下去,整个人只怕都要废掉了。”
朱红娟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六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就把周清茹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
如今看到原本乐观阳光的孩子日渐消沉,甚至要借酒消愁,那种焦急感能让朱红娟豁出命去。
如果杨守安愿意“不计前嫌”出手帮忙,她甚至愿意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这是一个因为自己无法生育而养成了“坏脾气”,却又在人生半途意外得到了一个“贴心女儿”的中年妇女最最真实的想法。
此时此刻却沿着电话线,让一个本想听情敌“笑话”的女人陷入了难以描述的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