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都不愿出门,街上空无一人,郑轻轻指尖逐渐变得冰凉。
徐徐入耳的脚步声。
慌忙去探口袋,幸亏还有几张纸巾,抓着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若无其事地晃着脚尖。
才假装发觉何远洲的存在。
“你怎么出来了。”她若无其事道。
何远洲递给她两张干净的纸巾,问:“听畅畅说你被飞虫眯眼,过来看看。”
她突然沉默了,平日里总是充满笑意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地面,又开始抽噎。
“郑姨吵你了?”他问。
委屈时候最受不得别人的关心,只会让眼泪流得更畅快,她脑中紧绷的弦松开,哇哇大哭,将事情叙述一遍。
何远洲在一旁拍着她后背,默默安慰。
哭到最后,她说:“何远洲,我长大之后,一定、一定要离开这个家,离开镇子。”
“好。”
等她止住眼泪,引开话题:“那从明天开始,跟我补习,先考上最好的高中,再离开这里。”
郑轻轻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她的成绩并不差,只是有点偏科,外语不好。剩下的假期,她跟着何远洲学习,效果还算不错。
中考很快到来。
何远洲是全市中考第二名。
郑轻轻虽然成绩没他那么突出,但还是如愿以偿进入本市师资力量最强学习氛围最为浓厚的高中。
双方父母因此十分扬眉吐气,几乎是每天傍晚,郑妈妈与何妈妈都要手挽着手到处溜达,无畏蚊虫叮咬、热气腾腾,摇着一把蒲扇,微仰着头听人羡慕。
“你们俩的命可真好,到时候远洲和轻轻肯定是村子里第一批大学生嘞。”
两人很快便收到了军训通知,在家里收拾行李,妈妈难得在送她离开家门时塞给她两个鸡蛋,“到了学校好好学习,别给老妈丢脸知道不?”
她应下,想让妈妈送她到路口,家里又响起男婴响亮的哭声。
按照约定,她拉着行李到了村口,何远洲已经到了,还有何姨跟何畅。
何畅很舍不得两人,泪眼婆娑地站在原地。
郑轻轻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下,毕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她也希望有人来送送她。
“别哭了轻姐姐。”何畅吸着鼻子给她擦眼泪。
她破涕为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柔声交代:“畅畅,在家里要乖乖听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何畅用力点头,搂着她的腰,身高只能到郑轻轻腰部,交代着:“哥哥,没有畅畅在,你们可别吵架了哦。”
郑轻轻红着脸,何远洲只是笑,又抱了抱她,说:“再见畅畅。”
高一,郑轻轻跟何远洲很幸运地在同班,并且是前后桌的关系。
市里高中尖子生更多,何远洲每次考试还是年纪前几名,而郑轻轻仿佛打通经脉,在多次测验中取得较为优异的成绩。
高二开学,突然举办了一场测试,没有任何通知。
郑轻轻假期没有任何预习,甚至连寒假作业是开学前两晚,美名其日去找何远洲复习功课,实则将寒假作业抄了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