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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他的手缓缓下移，隔着被子抚摩她的腹部，&ldo;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又能如何--我所能做的只有全力保住你们--谁都不可以有事--&rdo;

就算用尽我全部的魂魄之力--就算我们不能再厮守--你也要活下去，你和孩子都要活下去--

&ldo;夫君--&ot;

她酸楚又感动，百味杂陈，不由把胳膊伸出被窝来，用手握住他的手，&rdo;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太想要我们的孩子了--原本没有这样的打算，蓬莱人寿命长，本就很难受孕，而且夫君体质特殊--我只想与你厮守这一生，愿你不要再去渡魂，我想陪你一同去死--可是那天知道自己怀孕以后，我都快高兴疯了--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只想我们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只希望你早日找到那另一半的魂魄--哪怕因此要手染血腥，我也顾不得了--&ldo;

&ldo;不会的，你和孩子会是干干净净的，不会承担任何的罪孽--&rdo;

他缓缓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搂在怀里，深深吻她的额头，&ldo;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相信我--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会化险为夷的。&rdo;

&ldo;如果我能平安生下他，我就把他暂时留在这里，帮你一起去找--焚寂剑。&rdo;

她执著地凝视着他，&ldo;曾经我为了苍生舍我，觉得自己不算无私也称得上高尚，如今却宁愿坦坦荡荡做一个自私的小人了--我在乎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们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长琴，上苍已经对你不公，就算是讨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付出的代价--我愿意为你承担这份罪孽，舍弃我生生世世的轮--&rdo;

&ldo;不！不许说这样的话！&rdo;

他捂住她的嘴唇，吓得脸色惨白，手指不停地颤抖，&ldo;绝不可以！巽芳，我不求别的，只要你这一世与我在一起--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来生你就该忘了我--不要和我有任何交集--我这样的人只会给人带来痛苦的命运--我已经让你承受了太多--你生生世世，还有很多很多机会，遇见正常的人类，好好的结婚生子--你这傻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赌咒自己--我真该给你灌哑药，叫你再也说不出这样可怕的咒语！&rdo;

第21章番外3：知君何事泪纵横

白衣女子临水而立，背影窈窕若未出阁的盈盈少女。水袖轻拂，掩却侧边上弦月般隆起的腹部，竟是已怀四月有余的妇人状貌。面容精致，丝毫没有寻常孕妇易见的水肿。当真是时时刻刻都担得起倾城佳人称号。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携来一阵淡雅的兰花清芬。女子微微一笑，是幸福的神情，身体并未动弹，只是静默地等待着。一双纤长有力的手环住她腰间，青色衣袖绣着古朴雅致的流云纹案。

&ldo;又在这里看海，嗯？&ldo;

温和的声音响起，如同孩童对蒲公英的吹气，带着希冀和小心，既愿那花絮飞舞，又怕那吹拂过刚。

&rdo;是啊，我想着有一天，我们会带着孩子一起坐船出去，到中土游山玩水。&ldo;

巽芳自然地将手覆在商清羽的手背，&rdo;最近有你照顾，它一直很乖，没有闹腾我，我相信会没事的。&ldo;

&rdo;这样最好，否则我无法放心。&ldo;

他抽出手来，轻轻将她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凝视着她的眼睛道，&rdo;巽儿，我不得不离开你一段时间了。&ldo;

&rdo;什么？&ldo;

她大为惊讶，&rdo;你要去哪里？&ldo;

&rdo;我--你知道的，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ldo;

当年在山林独居，生活过于艰辛，摧毁了年轻生命体的活力。

&rdo;怎么可能？！你才三十多岁的模样，你--&ldo;

&rdo;那是骗你的。&ldo;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湿润的手帕，轻擦鬓发。巽芳低低地惊叫了一声，那帕下竟露出星星白发，生于鬓垂。这是明显的早衰之症。

&rdo;我必须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出去寻找渡魂之人，否则便无法与你长相厮守。&ldo;

他说到此处，温和的眼神陡然有些狠厉和决绝，那般危险的事情，稍不注意便魂飞魄散，他必须拼尽全力，丝毫不能手软。当然，也只能舍弃眼下的相拥。

&rdo;别去--太可怕了--我不想你发生那样的事情--&ldo;

她怕，怕走了便再也见不到他回来，这种时时刻刻要与他在一起的想法很早就有，不知为什么，她有清晰的感觉深藏心底，别离便是阴阳两隔。

&rdo;把我的寿数给你好不好，我愿与你同生共死--&ldo;

她原本未料到他的劫难来得这样快，她以为他可以等到孩子生下来，谁知--

&rdo;胡说！绝不能！我发过誓，会陪你走到你此生的尽头，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和所有的蓬莱人一样！&ldo;

他有些恼怒地按住她的双肩，力度有些发紧，见她眼神哀怨可怜，似求他不要离开，又不由爱恨交加，她总是这样诅咒自己，牺牲自己，什么愿意都为他奉献，可是他恰恰不要她这样！她这样会让他好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

&rdo;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千万不要离开这里！&ldo;

他将人用力抱紧在怀中，似是怕她另做主张。她轻声啜泣着，许久才道：&rdo;我候你。你早些回来。我生的时候，若你不在身边--我会害怕。&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