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沾取伤口渗液,仔细观看。同时道:“所以你这些天一直都是如此忍痛?无论是那晚在集英殿与我救陛下回朱鸟殿,还是今夜与我师父决战时,都是如此?”
顾逸闭上眼睛,想了想,最后道:“像是有你说的这些事。”
阿秋仿佛明白了,现时的顾逸,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非毫无记忆,但更像是活在另一个空间里。大约那些事对他来说,就像做梦一般。
老天,他要是一直这样可怎么办?
阿秋首度为之头痛,但后来立即想到,那怕是皇帝谢朗该发愁的事,与她何干?
对她来说,无论顾逸是什么样,顾逸就是顾逸。
阿秋最后努力道:“你可记得你是怎样受的这个伤?”
看他对日常发生的事情还剩下多少记忆。
顾逸不说话,只瞧向她的右臂。“刺秦”便藏在那里。
阿秋不知是气是笑,道:“所以你不记得你怎样受的伤,只知道是被这匕首所伤,对吗?”
顾逸回嘴道:“我若清楚记得我是怎样被你所伤,你一开始进来我就会杀了你。”
他还当真是不笨,猜出来自己是被她所伤,只是事实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而已。
阿秋反唇相讥道:“那你为何不杀?”
顾逸闷闷不乐地道:“没有确实证据,怎可随便杀人。若是杀错了,人又岂可复生。”
很有道理。由此看来,他从前也必定经历过类似情况,故而总结出这条金科玉律。
阿秋道:“那你告诉我,这伤口为何会一直没有好?”
顾逸神情躲闪地道:“我该问你才是。你是用这匕首的人,我怎知道?”
阿秋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必有隐情,他是明知而不肯说而已。她便转动脑筋,看有何法可以令他开口。
顾逸只是看着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却不作声。
阿秋自问对于刑讯逼供远不如二师兄墨夷明月擅长,只得拿出最土的法子,“嗖”的一下拔出“刺秦”,比在顾逸脖子上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谁知顾逸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答如流:“你不会杀我,因为你舍不得。”
“当啷”一声,阿秋手中匕首落地,她诧异地将美目睁得大大道:“你怎知道的?”
顾逸好笑地瞧着她道:“你喜欢我,若连这我也看不出,那我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他意有所指地道:“别忘了,你曾自愿对我以身相许,那可不是我逼你的。”
他理所当然地说的就像这事已经发生过一样。阿秋算是亲自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羞愤交加”,也晓得为什么有人要以死明志,自尽全节了。
阿秋尴尬地默默捡回“刺秦”,藏回袖内。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顾逸无论是清醒是迷糊,都不是好糊弄的。
顾逸见阿秋满腹郁闷、莫可名状的样子,眸中精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淡淡地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过,你若真想知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阿秋本已死心,因为要从顾逸嘴里撬出他不想说的事情的人,怕是还没出生。然而顾逸这么一说,她又重燃希望,期盼地道:“少师请说。”
顾逸看着她雀跃的眼色,好笑地道:“你对我的秘密那么好奇?你既不是我的敌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是很喜欢我了。”
阿秋硬着头皮道:“少师过誉,还行还行。”
顾逸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