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是虚妄,比如镜中花水中月,明明只是一场美丽的幻境,却偏偏有许多人愿意沉浸其中。
这世上清醒的人太少,糊涂的人太多,如果仅仅是为了不切实际的虚妄而努力,还不如直接放弃掉。
可是这世间有的是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慕容晟是这样,萧廷也是这样,死死的抱着荣华富贵不撒手,那穷尽一生追求的权势似乎真的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
为了这些可以众叛亲离,可以置任何东西于不顾,哪怕是最后落得一个孤家寡人也在所不惜。
或许权力这东西,是真的诱人,从古至今栽在这上面的英雄豪杰不尽其数,一颗野心害了多少应该自由驰骋天地间的好儿郎。
这春雨不绝,滴滴嗒嗒的下了一整天,像是舍不得停住似的,直到夜晚还有着轻轻的雨声滴落在屋檐上。
萧易安本来是想睡的,可是听到这雨声不停住,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的睡眠比较浅,平日里稍微的有个声响异动就会惊醒,更别说是这种连绵不绝的雨声了。
人家都是卧栏听雨眠,到了她这里就只剩下卧栏听雨了,怎么也无法入眠的,只好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无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房梁。
窗外的风已经停了,只剩下细细的思雨打在檐上,然后顺着瓦块滑落下来,再滴落在门前的台阶上,水珠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水花,仔细听来,竟然有叮叮当当的清脆感觉。
萧易安的嘴角抿出了笑意,“这倒也是真有意思,在这静谧的夜里听雨,倒是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愁绪,还让人觉得清苦。”
常言道,心中所想所见就是为何,则见物是物,见花是花。
正是因为萧易安心中没有什么烦恼之事,所以听到这雨声中所透出来的凄凉悲苦,也并未流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
所以萧易安常常说自己如果是个男子,定当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不仅成天坐享着清闲富贵,还过着衣来张口饭来张手的生活。
想到这里,萧易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有种困意慢慢的席卷上心头。
可是就在这时,屋檐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半急半缓,但是到最后却像一阵疾风闪过般窜了进来。
那抹黑色的身影跳了进来,仍旧是照例走的窗户,一抹慵懒的语气道:“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
来来回回这许多次,檀逸之早就已经把萧易安每日安寝的时辰都摸清楚了,所以这次看到她睡得这么早,略微有些惊讶。
萧易安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或许是因为这许多次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这人这么闯进房间也感觉是常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萧易安坐起身来,披上了件寝衣,“今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天气又陡然变寒了,所以精神不太足,睡得早了些。”
檀逸之左手中却是拿着一盆桃花,右手下却是垂着一把油纸伞,上面隐约是雨过天晴色的油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