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答应下来,“这个办法当然好,否则整日里带着人皮面具,万一哪天被你父亲那个行家认出来,可就糟糕了。
檀逸之以前是跟萧易安一样,对萧廷直呼其名,由于种种原因,对这个人带着三分蔑视。
但是后来一想,在子女面前直呼其父母姓名,乃是大大的无理,有失风范。
即便对方不在意,也实在是失礼之举,于是就改了称呼,代称其父。
萧易安说:“嗯,反正都是为了隐藏身份。带面具可一人千面,来回变换身份,但清漪不必如此复杂,所以用易容术就正好。”
她有些忧心的说:“只是不知道这易容术难不难,复杂不复杂?我能不能学得会?”
檀逸之将人拉至铜镜前,“有我在,怎么会学不会,只要你听我的话,包教包会。”
“这易容术总要先弄懂你的脸型如何,适合什么样的方法去遮盖原本面目,如果贸然上来火急火燎的易容,肯定是行不通的。这是我教你的第一点。”
檀逸之说着,又细细的看了看她在铜镜中映出来的脸庞。
忽然轻轻地笑了,“为何你不施脂粉的样子,也是如此惊艳动人?”
萧易安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半抱怨半撒娇地说:“你怎么又没个正形了,明明是在说易容术的事情,怎么又说这种玩笑话来打趣我?”
或许是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关系比之原来亲密不少,所以言语中也没了那么多的拘束。
檀逸之的目光却仍旧在铜镜中移不开,感慨道:“这哪里是玩笑话,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以前我听别人说,女子是有两张脸的,一张是上妆前的样子,另一张是上妆后的样子,前后判若两人,让人难以置信。”
他将目光移到了萧易安的脸庞上,“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这话是错的,有人倾国倾城,无需妆粉增色亦是绝代佳人。”
听他如此认真的说出这些话,萧易安的耳根已经羞得红透了。
明明是这样肉麻又老套的话,为什么檀逸之说出来却并不令人讨厌。
调整了下呼吸,萧易安转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正好看到他的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深邃的瞳孔中蕴藏着自己的倒影。
一颗心没来由的跳得更快,空气也仿佛凝结了一半,萧易安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脸。
片刻后,却又被檀逸之轻轻地划拨开来。
他笑道:“好,不闹了,咱们来做些正事。”
最后两个字,他却又故意的拖长了音调,还带着些暧昧不清的含糊,让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萧易安刚要张口说他,对方却又认真地拿起了一支眉笔,“我来为你画眉吧。”
她急忙问道:“这与易容术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檀逸之信誓旦旦的说,“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不能改变五官,只能在最大程度上借用妆容掩饰原本的面目。而双眉,位于眼睛
之上,乃是一张脸庞最容易被忽视,却也是最容易发挥改动用处的地方。”
檀逸之拿着眉笔,问道:“你是喜欢远山眉、一字眉、垂珠眉,或者柳叶眉、拂云眉,横烟眉?”
相较于这个举动,萧易安更感到吃惊的是,这些眉形他竟然都会画。
而且对于女儿家的眉形如此了解,又熟悉到这种地步,精通闺房中的妆容,还真有些不像这位西秦世子的做事风格。
不愧是……才华横溢。
她心中突然有了种荒唐的想法,如果檀逸之换上女装,以他妖孽的脸庞,恐怕能迷倒不少男人吧。
想着,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檀逸之见她不回答,出声说:“在想什么呢?莫非是想让我以后天天为你画眉?”
萧易安心不在焉,随口的“嗯”了一声。
等对方笑出声,又反应过来,懊悔不迭。
画眉这等闺房中的隐私,不足为对外人道,是只有情人或者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汉宣帝时,京兆尹张敞便替日日妻子画眉,夫妻二人恩爱至极,流传下来成为一桩佳话。
后来也用画眉这种闺房之乐,来比喻夫妻之间的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