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安带着清漪出去,果然在宁阳侯府的门前看到了一辆马车。
双马同驾,两匹毛色光滑的白马站在原地,训练有素的昂起首一动不动,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十足,身后所拉着的车架装饰华丽,车角上还挂着四角的琉璃风铃,清风吹过听来甚是悦耳。
这幅手笔,就知道主人的不寻常。
有个车夫打扮的人,原本恭恭敬敬的垂手站立一旁,见了萧易安,立刻行礼道:“拜见永嘉郡主。”
“我既然来了,你的主人还不肯现身相见吗?”
那个车夫长得高大,相貌端庄,且双目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清楚高亢,并不像是个普通人,好像有武功在身。
他微微欠了欠身,“主人就在马车里等着,郡主一看便知。”
萧易安不由得注意到了对方站着的姿态,明明腰间没有任何东西,右手却仍旧时刻紧攥着贴在腰侧,看起来有些奇怪。
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个习惯很像是宫内的侍卫。
因为他们训练有素,常年在腰间佩戴刀剑,为了保护陛下和皇子公主们,随时需要做好战斗准备,所以已经习惯走路时也握着刀柄。
或者左手或者右手,反正武器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一丈距离。
在宫中执勤的侍卫,虽然大多都身怀武功,也不乏有学武世家出身的子弟,可是皇宫内条条框框的约束,足可以将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磨练到失去所有棱角。
保护皇宫和当今陛下的安危,这一责任是重中之重。
所以侍卫们连佩刀戴剑的姿势,都有白纸黑字的宫规管束,一举一动都生活在在重重的约束和管制下,毫无自由可言。
直接导致了宫内侍卫中的少年人也是老气横秋,有的世故圆滑,精明不已,犹如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人。
甚至有人不堪其重,却又不忍心辜负父母的期望,不敢辞去职位,被逼无奈最终自我了断的。
萧易安看了看这车夫,心想这少年老成的姿态,处事镇定不失体统的作风,的确和宫里的侍卫有几分相像。
她大约已经猜到来请自己的人是谁了,皇宫内的人,想见自己却要用如此神秘排场的人,除了昭灵公主还有谁?
不过想到这幅手笔出自对方之手,顿时又觉得多了几分孩童犹存的稚气。
心下微宽,对清漪道:“你不用跟着了,马车里的人是我的一位旧相识,没什么危险的,我们正好叙叙旧,你待在府中休息吧。”
清漪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萧易安自信的神色,便知她心下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且有把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既然如此,她顿住了脚步,不再上前。
萧易安则踩着地上的矮凳进入马车,挑起车帘后,眼前果然现出了那张熟悉的清秀脸庞。
“萧姐姐!”
一坐上马车,昭灵公主便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自从上次一别,都好久不见姐姐了,你不去皇宫里找我玩儿,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萧易安笑道:“皇宫里哪里是能随意自由进出之地,纵然是我有贤妃娘娘的令牌,也不好无事多番出入,再加上之前离开了金陵一段时间,更不得空闲了。”
又问:“公主殿下这次出来,贤妃娘娘或是陛下可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如果他们不知道,怎么可能放我出宫!”
说到这里,昭灵公主有些垂头丧气,“自从上次被父皇抓住我偷溜出宫之后,被关了好长时间闭门思过呢。还是母妃求情,才让父皇答应了,每隔一段时间,我可以在侍卫的保护下出宫。”
萧易安挑了挑眉,看来燕皇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所以才可以破例让她违反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