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檀逸之笑了笑,“师兄你实在是太小看她了,她可用不着我帮,人家的本事可大着呢。就算是我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也能平安度过此劫。”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知道了萧廷的打算,断然没有不告诉她的道理。”
杨硕在心内暗笑,世子的脾气倒是不如往日里那么古怪了,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多了。
看来这陷入情爱的人,还真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杨硕又道:“萧廷身为人父,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便说明他是个寡廉鲜耻之辈,这种人,委实让人难以信任。能将自己的女儿交出去,焉知他有一日,不会将自己的君王卖掉?”
檀逸之赞同道:“是,不可对此人太过信任。也不可向他泄露咱们西秦的太多消息和秘密。”
他的语气一转,带着种冬日里独有的冷冽肃杀之气,薄唇轻轻勾起,眼神亦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若是发现了此人有叛变的端倪,必要时应及早除去,回头若是父王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可是他毕竟是萧姑娘的父亲,如果真的杀了他,会不会造成你们两人之间生了龃龉?”
“说出来,师兄或许不信。”檀逸之玩味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蟋蟀轻轻地提了起来,看着它在半空中发出惊慌的鸣叫声。
“她之所以没有真正伤及萧廷的性命,还是因为他投靠了西秦的功劳。不过如果她知道了萧廷的诡计之后,恐怕就难讲喽!”
檀逸之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杨硕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位世子兼师弟,怎么听说了萧廷一事,知道心上人要遇险之后,他还有些高兴的模样,这是什么缘故。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最近千秋节临近,金陵城里的外来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其中不乏身份不明的人,龙蛇混杂,纵然守城士兵再怎么恪尽职守,也有百密一疏。
所以萧易安曾告诉他,如果没有要事,可不必在这个关头上前来萧府了,以免被人发觉。
虽然檀逸之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但是架不住萧易安的小心为上的劝导,所以勉强同意了。
如今出了这等事,不是正好能以此为挡箭牌去侯府了,
檀逸之想到这里,心情自然好转,复又抓起那只晃晃悠悠的蟋蟀,轻轻地拨动着它的触角,“小东西,你可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杨硕的神情更加古怪,一只蟋蟀……有什么好心痒难耐的?
忍不住腹诽,现如今这陷入情爱的少年人,可真是稀奇,平日里都会胡言乱语了。
夜半时分,萧府的屋檐上出现了一抹影子。
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南院,迎接他的正头看他,但却能闻得到他身上那股海水般幽蓝的味道,轻风吹动衣袂飘飘,耳边亦有轻微声响。
从白日里接到檀逸之的白鸽传讯后,她便疑惑,怎么说只提到夜半时分要来,却又不曾告诉自己是否有要事,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过料想他既然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讲。
见今晚的月色正好,所以在时辰差不多的时候,索性爬着梯子上了屋顶,一边观赏月色,一边等着那人的到来。
檀逸之将自己暗青色的锦袍脱下来,给她披上,有些埋怨的说:“秋日的夜色凉,还这样吹风,你这是生怕自己没办法感染风寒吗?”
“我的身体哪里有那么脆弱了,坐在这里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呢,你就到了,这是生怕我多观赏一刻月色吧。”
“是了,”檀逸之自然的接下她的话,“月色哪里及得上眼前的人好看。”
萧易安这才看了看他,笑道:“罢了,不与你斗嘴。只是堂堂西秦世子,深更半夜多次出入女子闺房,传出去可实在不雅啊,史官如实记录下来,后人定会以为你是登徒浪子。”
檀逸之深以为然的道:“的确不雅。可是若然出入的是未来世子妃的闺房,便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