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的鞭子是特制的材质,又在药酒里浸泡过的,所以要比普通的鞭子厉害得多,打在人身上的痛楚也要更胜过其他。
往日里,若是她生起气来,动辄就拿鞭子抽打别人,如今天道好轮回,自己也尝到了这种滋味,方知是何等痛不欲生。
且萧易安念及她这些日子三番两次的挑衅,真的为了出一口恶气,知道非得把人打服了不可,下手丝毫没留情面。
那一声声的哀嚎痛叫,如同夜枭的叫声回荡在整个街道中,在黑暗的后半夜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阿史那燕纵然是再怎么求饶也没用,身上的疼痛越发加剧,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地狱。
而眼前的萧易安虽然长得眉目如画,眼眸动人,却像是个十足的罗刹恶魔,随时随地都能索了别人的性命。
萧廷坐在马车内,虽然未曾看清外面的境况,但是听到这刺耳的尖叫声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鞭子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身体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连带着那不知名的惶恐也跟着袭来。
到后来,无论是求饶的声音,还是痛苦的叫喊,都渐渐的弱了,阿史那燕的气息也跟着紊乱减弱。
萧易安觉得自己累了,打了十几下后堪堪停住手,她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阿史那燕。
她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俯视着这些卑微而又愚蠢的凡人,目光中带着不屑鄙夷和……怜悯。
她知道,这种怜悯对于阿史那燕这种气焰极盛,又自诩高贵的人才是最大的侮辱。
阿史那燕此刻被抽打的遍体鳞伤,就像是一只连走路都高高昂首的孔雀瞬间被拔光了身上华美的翎羽,没了骄傲的资格。
甚至身上的斑斑血迹,虽然多了些撕裂开的残忍意味,但让她看起来显得不是那么可恨了。
萧易安将鞭子扔在阿史那燕的脸上,这种蔑视而又侮辱的举止,无疑是给对方的再一次羞辱。
“公主,现在你大概知道了,招惹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风轻云淡的声音却听得人心里一颤,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帝王将相,这不是普通的傲气,而是沉浸在权力场中多年才能培育出的上位者气势。
在场的众人竟然不约而同地看向萧易安,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阿史那燕觉得自己在萧易安的眼中只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又或者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碾死自己。
往日里的嚣张气焰,已经被这无情的鞭打一点一点的磨灭,她其实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稍微遇到些什么苦难就低下头来。
真的说起来,这恐怕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挨打。
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让阿史那燕后悔遇到了萧易安,更后悔缠着王兄来到金陵,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萧易安之后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的后悔感一度达到巅峰。
阿史那燕再怎么样也是突厥公主,如果让她死在大燕,那么难免会引起祸患,更会凭空给了突厥大举兴兵的借口,惹出战乱。
萧易安看向陈序,吩咐道:“将那四个突厥人拖过来,在她面前剐了。”
刚刚带人清理完萧廷那些昏倒在地上的手下,陈序听到这条命令,头脑中一激灵。
剐,说的是剐没错吧?
相较于“剐”,“凌迟”叫起来更文雅一些,通俗点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
它是死刑中最残忍的一种刑罚,只用来对付罪大恶极的犯人。
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由上而下,多者可达上百刀,让犯人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被割去,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