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之后,慕容晟听到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有些不耐烦了。
蓦地转过身来,方才胀得通红的脸色已经慢慢消退下去,他握紧了左手,无法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忽视。
“郡主是不想回答,还是不屑回答?”
萧易安收回思绪,浅浅一笑,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被绑着,心情不好,所以一时发愣,想不起来要回答些什么了。”
慕容晟走过去,犹豫了下,但还是走到后面将绑缚着她的麻绳解开。
反正天牢之中重重守卫,就算是本事再大的人进了这里,照样插翅难飞。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巧言善辩,却也觉得无所谓对一个弱女子这么多加提防。
“郡主,现在可以回答了罢?”
萧易安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见那被紧紧绑缚的地方,出现了两道红痕。
随口说:“我不知道什么陛下遇刺的事,当然更不知道什么刺客的事,这个回答,齐王殿下还满意吗?”
慕容晟当然不满意!
他右手用力地紧握,以至于手背的青筋突起,照以往的习惯看显然已经发怒。
“如果你与此事毫无关系,父皇怎么会下令将你直接打入死牢?又让本王来审你?”
萧易安抿着嘴,然后若无其事的说:“这个问题,王爷应该去问陛下才对。”
对于这种挑衅般的话语,慕容晟简直快要丧失自己仅有的最后一点耐心。
“郡主,本王劝你最好说实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摆在你面前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进而威胁说:“你知道,摆在这里的一共有多少种刑具,有多少种刑罚吗?足有几百种,莫说是你,就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天牢里都会变成一只蜷缩在别人脚底的可怜虫!”
那空荡荡的尾声在墙壁上回响,萧易安微微眯了眯眼。
尔后嗤笑一声,“我这人最怕疼了,胆子又小,可经不起这种话吓唬。”
慕容晟似乎松了口气,“既是害怕,就快招了吧,本王自会在父皇面前为你求情,纵然削去封号,总归留……留下你一条性命。”
“我早就招了,望王爷谨记……”
萧易安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一根根的弯下来说,“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毕竟是曾经的夫妻,多年相处,萧易安对他的脾性还是摸得很透的,知道怎样在三言两语间轻易将他的怒火挑起。
慕容晟气得用手指着她,“你……你不要再戏弄本王了!真当本王仁慈,不会对你用刑吗!”
轻笑一声,萧易安毫无惧色,然后将这刑讯房当做是自家的庭院,开始随意漫步,神情惬意。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王爷你自从进了刑讯房,自己的情绪暴露了几次,恐怕一只手要数不过来了吧?”
这话如一盆冷水,兜头向慕容晟浇过去,让他觉得从头到脚,俱是一阵凉意弥漫。
是啊,他向来隐藏心事,何时这么控制不住真实的情绪,将自己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便看出端倪。
怎么当面对萧易安时,就没办法平静下来,以至于言语里完全让她牵着鼻子走呢。
越想平静下来就越是心乱如麻,慕容晟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好像自己亏欠了她一般,否则怎么会任由她牵制,每每见不到时心怀挂念,见到了却又不敢接近,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慕容晟看这样子,是什么话也问不出来的,可是又不好现在这样无功而返的离开。
随意瞥了一眼那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因为稀奇古怪,连他也不明白是作何用处的。
接着又看了一眼萧易安,正好瞧见了她那晶莹如玉的脖颈,心想如此美丽动人的肌肤,若是沾上了一星半点的红肿伤痕,留疤留脓,可是大为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