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应该是萧佑年纪小,不懂事,拿出去乱显摆,才让人拿住了把柄。”
萧易安在责怪自己的时候,檀逸之总是会替她解释,让她宽心。
本来萧易安的心思细腻,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有不好的时候,譬如有时候遇到事情,她会先考虑自己的错处。这个时候,就需要檀逸之帮她驱走那份多余的自责。
这样贵重的金刀,上面没有刻有任何突厥文字,送给萧佑原本是一片心意。
虽然没有署名,是不明之物,但萧易安能猜到他肯定会喜欢,且萧府的家教严格,应该不会被外人瞧见,这才相送。
但是她没想到萧婉柔可不是什么外人,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即便她出嫁之后,依旧可以回萧家打听消息,而且不会引起提防。
檀逸之一手拿着奏折,一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金刀这是你所送的,算不得是什么证据,再看看其他的。”
然后,萧易安与他一起看了下去。
第二条,说的是萧建的兄长萧廷,曾经接待过突厥的达利王子,交游亲密,从而与其勾结,且献上了一幅“大燕疆域布防图”,意图不轨,求荣卖国。
檀逸之特意看了看,奏折上说这件事有萧廷的妾室作证,是有人证的。
而萧廷唯一的妾室,是郑姨娘,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
在萧婉柔出嫁之后,跟着她离开了宁阳侯府,一同住到了段家。
当年千秋节时,突厥使臣和达利王子来金陵城贺寿,的确是萧廷出任使节招待他,而且两人还经常共游金陵,颇有些交情。
而在那时的形势下,大燕还与突厥交好,送公主过去和亲,这种做法尚可理解。
但是萧廷究竟有没有私底下送过什么“大燕疆域布防图”,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个已死之人,总不能再从墓里拉出审问,现在连达利可汗都逝世了,就更加死无对证。
萧易安说:“萧廷是个八面玲珑的深沉心思,他当年主动和突厥王子交好,应该确实有这个意图,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疆域布防图”不是一般人能碰得到,他不是什么兵马统帅,所交好的只有一些文臣,没有武将,这件事未必属实。”
她不解地说:“而且他现在人已经死了,再翻以前的罪过又有什么用?难道是想再把他从坟茔里拉出来,再鞭尸一顿?”
檀逸之提醒道:“别忘了,“勾结异族,叛国求荣”,如果这个罪名如果坐实了,是可以诛九族的。”
“但是如果萧廷勾结突厥,意欲倒戈的罪名定下,,可不仅仅是萧家遭殃,萧婉柔是他的女儿,岂不是会首当其冲的受到连累?”
萧易安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依照律例,告发者和人证可以免罪。
而萧婉柔和郑姨娘可以作为人证,大义灭亲,段林虽然与萧府是亲家,可是他作为此事的告发者,同样可以免于责难。不仅除过,而且有功。
大概在现在的萧建身上找不出什么疑点,所以才把已死的萧廷拉出来,充当一个证据。
萧易安想通了这一点后,继续往后看。
同时瞥一眼檀逸之,只见他面色阴沉,极为不善,好像是被什么惹到了一样。
可是她还没看两行,就瞧见了自己的名字。
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眼前,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她继续看了下去,结果发现有关提及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年萧易安同时遭到了突厥王子和西秦世子的求娶,这件事在金陵城不是什么秘密。
段林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说正是因为萧廷想要送女嫁给突厥王子,建立跟突厥的亲密关系,以为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
还说萧易安实际上跟突厥王子关系不浅,暧昧不清,无媒苟合,甚至私会多次,已经在私底下做出了不知廉耻之事。
此事虽然隐秘,但据段林说,这段私情由宁阳侯府的四小姐萧婉柔所得知,她可以证明确有其事。
“岂有此理,真是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