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你通身的气度风华,无形中彰显着身份,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自有一种天生的高贵气质。若是皇室中人,就又能说得通了。”
“今日举行了端阳宫宴,你大概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也能面见圣上。你担心之前的事暴露,我会猜出你的身份,然后描述出你的身高、体型前去邀功请赏。
即便只是一丝线索,但若是京兆府和巡防营关闭城门,严密搜捕金陵,将符合条件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一个排查总能找到。因此,你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杀人灭口。”
萧易安说完,心中虽然忐忑,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她已经尽量将故事编的圆满,又没有漏洞。
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三个理由也算合情合理,乍一听,完全符合常人的逻辑,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于是放心了些,反问道:“陈六皇子,我说的这些可对?”
檀逸之的一双丹凤眼,露出狐狸似的皎洁光芒。
他的长相虽然俊美,可是如今戴上了面具,只看眼睛,便觉得透出一股子少年英气,怎么也和妖孽的面容挂不上钩。
他清了清嗓子,“你的确聪明,猜的一点儿没错。”
其实在萧易安刚才说的这一大段话时,檀逸之早就不知道在心底偷笑了多少声。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丫头异常聪慧,还担心今日的事情瞒不过她的眼睛。
没想到这一次,她是自作聪明了,完全按照相反的方向去推测,离真相是南辕北辙,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
所以,在心底无情嘲笑的同时,檀逸之也取消了动手杀她的念头。
既然身份没有暴露,何苦要杀掉一个侯府小姐,即便是庶女,这一桩命案也足以在金陵城掀起巨大的风波。
恐怕要波及其它的闺阁小姐也终日惶惶,说不好金陵城还要戒严一段时间。
檀逸之西秦世子的身份在大燕极为尴尬,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引起无谓争端的事情。
他胸前的黑色衣衫被紫苏的长鞭打烂,除了露出那道鞭痕外,还有一部分裸露着的肌肤。
大概是觉得尴尬,萧易安从衣箱的最里层,翻找出了一件男子穿的深色外袍,还有瓶金疮药,一并丢了过去。
因为最近常常偷溜出侯府,所以她的衣箱中常备着几套男子衣衫,方便替换。
檀逸之倒是很自然的接过来,可又觉得有趣,“我可是要来杀你的,你非但不害怕,还给我伤药和衣服?”
他虽然已经打消了动手的念头,却还是忍不住想逗逗萧易安。
“咱们本来就无冤无仇,何必要大开杀戒。出于名誉清规,难道我会将藏一个陌生男子在房中的事情说出去?陈六皇子如果想不通这个道理,那还是不要想兴复前朝的事了,否则就算登基为帝,也迟早再次丢了江山!”
檀逸之正想披上衣服,听到那句“迟早再次丢了江山”,手忍不住抖了一抖。
对于这大好山河,他是有野心的,否则也不会在金陵潜伏这么多年。所以本能的,并不愿意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过这话说的太直接,檀逸之发现她似乎对大燕没什么感情。
接话道:“你也是大燕子民,还是侯府小姐,从小就仰仗慕容家的恩泽。如果我兴复了前朝,难道你就不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