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安对这《毒经》极为感兴趣,所以放下思虑,认认真真的研读起来。
又兼时间紧迫,只好秉烛夜读,昼夜不分的勤奋翻阅。
可是整本书博大精深,是那位高人毕生几十年的心血,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花,毒方毒物,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参透得了的。
有些领悟不通的地方,萧易安也只能暂且用纸笔记下来,回头再慢慢查阅典籍参详。
而其中有些毒方,因为专业用词太过难记,萧易安几乎全抄阅誊写了下来,日后若有机会,她倒是想亲自见识一番。
心月对此倒是不解,“这都是害人的毒方,小姐抄下这个做什么?”
萧易安在没有看到这本《毒经》时,心里也存有偏见,尤其自己被下毒,认为这苗疆的蛊毒害人不浅,怪不得中原人闻之色变,觉得是下三滥的阴险手段。
可是当看过之后,才明白自己之前的认识过于狭隘,这毒能害人,却也能救人。
里面每记载一项毒物,则随之写下解毒的方子,甚至有的能以毒攻毒,可以治疗积年不愈之病。
有些苗医就是用蛊治病,养蛊不会害人,而为医病救人,在当地的苗人中地位甚高,享有盛誉。
但是往往外人不清楚的,向来是不加分辨,一律将其视之为洪水猛兽,唾骂远离,那些无辜的苗医实在是冤枉得很。
萧易安见心月疑惑,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于是耐心的向她解释道:“这毒方的确能害人,可是也能救人,关键在于掌握在谁的手里,又用来做什么事。若是能惩治恶人,也等于在做善事了。”
心月立刻听懂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毒方就像是一柄剑,有的人拿在手中就可以惩恶扬善,有的人拿在手中却选择去恃强凌弱。
剑没有感情,本身是无罪的,关键在于持剑之人,是否心存善念,愿意去做好事还是坏事,两种选择可是天差地别呐。”
萧易安垂下眸,低声道:“你说的对,权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这世间为己谋利者多,在其位谋其政者少,所以百姓多有怨言。”
她这两句话说的声音甚低,心月不曾听的清楚,又问了一遍,“小姐,您说的什么?”
“没什么,随便感慨一下而已。”
萧易安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我若是警觉一些,也不会被下毒而毫不自知,这次也是个极大的教训,日后定当引以为戒才是。”
“其实这事情也太过蹊跷了,大夫人和大小姐整日待在侯府里,哪怕是离开金陵城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她们是怎么弄来的苗疆蛊虫?”
心月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连萧易安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
若真的是在深闺绣房之中,这种东西连碰都碰不到的,更别说用其来害人了。
那大夫人周云英和萧玉茹,又是如何接触到这种苗疆古虫的呢?
萧易安放下了手中捧着的《毒经》,思索了片刻,随即皱眉道:“这件事的确是蹊跷,总不能是蛊虫自己跑到他们手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