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意思说:“郡主您当然没有错,太妃的年纪已经老了,却还是施行独断专行的那一套,难免让人心生不满。”
“刚才她当着月夫人的面打我,就是成心要给我难堪,就是成心要让我下不来台!现在好了,别人不知道在心里怎么耻笑我,我竟然成了被拿来取笑的人……”
李艾宽慰说:“郡主放心,月夫人她不敢的,她现在不就是咱们手里的一颗棋子,哪里敢在背后嘲笑您。倒是太妃,这次委实是太不给您面子了……”
此时寿康郡主的心里正郁闷着,李艾一直在旁边劝慰,话语中绵里藏针,不乏挑拨母女两人关系的言辞。
人在气头上,怎么都不如往常那般理智,偏激的情绪最容易被某些小人利用,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况郡主平日里也不是个理智的人,现在遇到事情,只要稍微来点火上浇油,就能轻易撩起她的怒火。
李艾一直将郡主送到她暂时居住的侧殿内,还与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蓝逸和洛斌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等回去的时候,再发现太妃和月夫人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他离开的时间可是不短了,估摸着两人足足谈了够一个时辰。
虽然不知她们谈的是什么,但肯定是不想被人打扰的,于是李艾迈进殿内的脚步收了回来,连带着探出去的脑袋也缩了回来,轻手轻脚的刚想要离开。
可是太妃已经看到他了,双眉一竖,猛地呵斥,“站住!”
李艾浑身一抖,吓得立刻顿住了脚步,心里像是在打鼓一样,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
不知道怎么的,他只要一见了太妃,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对方稍微疾言厉色,他就能被吓得心惊胆战,三魂飞了七魄。
毕竟太妃年重寿高,经过了大风大浪,她见过的世面,都不是一般人可比,远比郡主难糊弄多了。
所以对话时要更加谨言慎行,比在郡主面前要拘束小心的多。
她慢悠悠的问,“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李艾的指间发颤,他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行礼说:“太……太妃,草民去送一送郡主,并没做什么旁的。”
“笑话,郡主在自小在宫内长大,对王宫里的哪一条道路不是了如指掌,难道还能迷路不成,用得着你去送她?”
太妃嘲笑完后,继续说:“大王驾崩,新王还未继位,此时正是南越的危急时刻,你乱跑什么?是你的身份高贵,还是你的面容绝丽,不得不去给众人瞧瞧?总和那几个伶人成群的聚在一起,你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人难道都愿意高看你一眼?”
几个问题连环发问,被训的人头都大了,李艾是一个字都不敢说,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挨训。
太妃倒不是故意针对他,而是李艾伶人的身份本就有许多人不满,这个时候他还四处乱跑,很容易让人心生误会。
大王才刚刚逝世,太妃不想再让一些不堪的流言传出来了,有损南越王室的名誉。
“有些话,哀家平时不愿意说,可是如今看你不知道好歹,是不说不行了。”
太妃说到这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轻飘飘的扫了月夫人一眼。
接着意有所指的说:“你出身微贱,原本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平民百姓,论理就不应该入宫,是王室抬举才将你纳入宫里,别不识好歹,辜负了这份怜悯!”
李艾口中应承着,腰弯的越发低,头也越发的低下去,几乎都快垂到地面上了。
心月的一双眸子黯淡下来盯着地面,她知道太妃是在暗暗敲打自己,反正只是说几句话,不痛不痒的,就随她去呗。
太妃又说了一会,大概自己也觉得口干舌燥了,懒得再多说了。
最后还不忘警告,“郡主平日里的行事不检,多半是你们这些伶人在背后怂恿,下次再惹出些什么乱子来,哀家第一个将你送进去吃牢饭!”
李艾只觉得自己两耳发鸣,弯腰弯的腰都快折了,面前的人究竟说了什么话也没听进去,脑袋里好像是被迫装了许许多多的水,来回地晃来晃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太妃已经离开,殿内只剩下了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