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萧易安刚才混在人群里,将织衣局女官所说的话听一遍,记了个大概。
当下简略的复述了一遍,勉强回答了出来,至于漏掉的一些小细节,万幸没人能听得出来。
月夫人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又问说:“新王登基那天,本宫所穿的服饰,织衣局已经赶制出来了吗?”
这个问题又把清漪难住了,她怎么清楚赶制进度,心里是一万个后悔这次跟着进宫,别扭的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一样。
她答不出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萧易安的身上。
可是萧易安又哪里会知道这个,只能含糊的回答,“嗯,还在加紧赶制中,大约能在几日后完成。”
侍女有些不满,“着实是慢了不少,离新王继位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按理说,现在应该看到成品才对。”
月夫人稍微打起精神,这才恢复了些往日的威严感,“本宫之前额外交代了一点,颜色不要太华丽鲜艳,工艺不必太繁复,怎么,只是这一点都很难办到吗?”
“本宫知道,这不合以往的规矩,可是规矩总归还是人定的,百年传下来,未必就不能改了。”
身旁的侍女说:“夫人,新王登基后,您就是太妃了。如果在继位大典上还是和以往一样,再穿太过素雅的颜色,怕是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月夫人有些不耐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要遮掩的。”
身边的侍女自知失言,看眼色的退了下去。
月夫人轻飘飘的道:“回去跟织衣局说,加快赶制的进度,然后拿来给本宫过目,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好再行修改。只是仍旧要记住了,那些鲜艳的颜色一概不要用。”
她的神情怆然,萧易安看到后,突然觉得有些酸楚,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的漫上心间。
这时,外面有个内监进来禀告。
“西秦与大燕的使者已经到了南越城的城外,太妃让来知会您一声。现在,除了几位辅政大臣之外,恐怕还需要您亲自去见一见。”
月夫人想起来了,大王驾崩,论理西秦和大燕都应该派来交往的使者,参加丧礼,以表哀悼之情,前两日辅政大臣还与自己说过这件事情。
遂问了一句,“大燕来的人是谁,西秦来的人又是谁?”
“大燕来的人是一位亲奉谕旨的尚书右仆射,西秦来的人是西秦世子,代表西秦王而来。”
听到最后一句,不仅月夫人觉得震惊,殿内的萧易安更是惊喜不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心想:檀逸之怎么来了,前两日与他的书信里怎么没有告诉过自己他要来,这人果然是专会给自己惊“吓”。
“西秦世子?”月夫人恍若初闻,“好像听大王提起过,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内监贴心的提醒说:“叫檀逸之。”
“是了,正是这个名字。之前大王曾经说过,这位西秦世子,回到西秦不过短短三年,可是英明善断,魄力非凡,整顿旧政,将西秦治理的井井有条,言语间对他赞赏有加。”
她突然一顿,疑惑的说:“不过,大王驾崩一事,就是要派使者,也不至于西秦世子亲自来啊。”
现在的形势而言,起码在表面上,西秦和南越都属于大燕的臣子。
所以南越王逝世,大燕派了一个尚书右仆射,已经是格外贵重看待了,想必是南越王生前,表面上格外亲厚交好,燕皇有厚重褒奖之意。
但是南越与西秦那里素无交情,他们表面上派一个官员来充当门面,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不至于要世子亲临。
月夫人心里不解,若不是真的交好,那就是先礼后兵。
莫非,西秦要兴兵攻打?
可同时又觉得不对,西秦距离南越约莫有上千里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大燕,根本没办法横跨直渡。若是真的要打,也应该是先打大燕才对。
她听南越王说过,这位西秦世子的心智远超常人。
当初在金陵当质子时,人人都以为他是个疯疯癫癫的痴傻之人,犹如三岁小儿,为南越有这么一个世子感到悲哀,觉得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