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愣了愣神后,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也要当爹了,于是他急忙进了正堂,看着孙悦云问道:“真有了?”
孙悦云已经被孙老大叫嚷地十分害羞,此时也不瞒着,红着脸点点头。
冯五哥和穆有颜也在,两人都跟着高兴,连忙派人喊庄丁头子牛二牛去取好酒,说什么也要祝贺祝贺。
孔盛东让人又去请了穆有粱、李义,梁安甲和卢琬听说后也跟来了,没一会儿安仁与李知行也到了,结果这顿饭越吃人越多,最后来了两大桌子人,一头羊被吃的精光。厨娘没办法,又出去买了一大篮子肉、蔬菜,在卢琬和梁安甲帮忙下忙乎着做了两大桌饭。
冯五哥边吃边笑着说:“这顿不算,过两天你还得到食誉楼请我们吃饭,婚娶都快四年了才有,你不是故意想省这顿吧!你嫂子都要生第二个了,你这才有动静!”
大家听完都哈哈笑了起来起哄。
孔盛东忙说:“好!好!一定请!诸位都要去啊!”
“黑猪”和“小黑猪”在院里嘎巴嘎巴啃着羊骨头,其实“黑猪”的牙口已经不行了,正费劲啃着骨棒,但听说下一顿在食誉楼吃,它和“小黑猪”不能跟着一起去,冲着堂内“汪、汪。。。。。”叫了几声,强烈表达着不满。
晚间等孔盛东送走了客人们,孙悦云走到他身后靠着他,孔盛东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人了,需要背负起身后的整个家宅、人丁。他柔声问孙悦云:“怎么不先和我说?外人比我还早知道!”
孙悦云回答:“也不确定,穆有颜姐姐说看着像,下午请来了镇上的大夫给把了脉,这才确定了。”
孔盛东抚摸着孙悦云的长发,说道:“其实晚来一些也好,但愿咱们的孩子有机会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
过了五天,游十郎和董倩到了上泉镇,假董傜也一起来了。
孔盛东和穆有粱先带着他们去看了修建中的棚村,又带着他们回了上泉镇孔盛东宅子里前院内堂,几人坐下后,孔盛东说道:“这次请你们来是有件事情要请你们帮忙。你们也看到了云盛堂现在建棚村安置流民,钱财、粮食投进去不少,棚村已经聚集了近千流民,以后五年棚村开荒种地会陆续以赋税的方式返还云盛堂的投入。云盛堂的生意虽然不小,但这样的投入也让我犯难,车马店的几个股东也帮了不小的忙,铸铁坊石老板尤其资助了一大笔。可眼下我还有件大事要做,但已经没有精力和财力,所以想请游东家帮忙!”
游十郎倒也洒脱,说道:“孔大人见外了,双宁营照顾我游家这么多年,我出点钱、出点人应该的!”
董倩也说:“朔州的花瑞楼本来便是孔大人的生意,只是孔大人碍着名声不想要,挣的钱我都替大人攒着呢!什么时候要运来便是!”
孔盛东听完心里高兴,正要说正事,安仁匆匆进来禀告:“云南县吴县令来了,还带着个主簿!说是要见孔、穆两位大人谈事情!”
孔盛东平静说道:“你们几位先到旁边茶堂稍等,应付完县令和你们再谈!”
说完,孔盛东和穆有粱起身出去迎接吴县令。
不一会儿,孔、穆二人先迎后请,领着吴县令和县里朱主簿进了正堂。
两边人坐好后,孔盛东问道:“看吴县令神色,今日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这里安静,请县令大人讲吧!”
吴县令喝口茶,不紧不慢说道:“是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几件事情确实要和两位军使大人商量。”
吴县令又缓了缓,这才说道:“其一呢是这样,河东军和汴州军在云州东南幽州境内又打起来了!本来仅仅是个小摩擦,现在越打规模越大,云州来了塘报让云州各县征调部分兵丁去支援河东军!两位也知道云南县实在抽不出人了,所以想请两位大人帮忙,从双宁营派一支人马过去支援。”
“实在对不起吴县令!双宁营人马太少,要守着西面古商道,要维持上泉镇的治安,还要帮着震慑流民作乱,抽不出人马!吴县令可以请示云州上司,请从其他地方抽调人马吧!”穆有粱不等孔盛东说话,一口回绝了吴县令的请求。
吴县令脸上也不恼怒,静静听完穆有粱的话,说道:“那说说第二件事情,前些时候,双宁营报告说,见到了契丹人的攻城器械东移,云州司马大人有意让双宁营派出侦察小队,深入宣州一带继续跟踪调查此事,帮着云州、宣州官军预防契丹主力偷袭。因为这件事是双宁营首先上报的,司马大人觉得由你们跟踪此事最为方便些!”
“吴县令,这事我们也没法答应!上次到宣州我们损失近二十人,双宁营的家底太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还是请左屯县或右卫县巡边军出动吧!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哪能留下什么踪迹,等我们过去了又要浪费时间,必定白白折腾一趟!”穆有粱毫不迟疑,再次否决了吴县令的请求。
吴县令身边的朱主簿起身说道:“两位军使大人,难道双宁营听宣不听调,就这样拿县里的命令当废话?”
孔盛东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双宁营是云州的双宁营,不是云南县的双宁营,为什么听云南县的!?再说我和穆兄好歹是上镇将身份,凭你个县里主簿也敢出言训斥!你信不信就凭对上官言语不敬这一条,我让你出不了这里的门!?不要以为双宁营驻地是云南县县衙,在这里瞎摆你的官威可不好使,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孔盛东身后的梁安丙默默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压着两柄匕首刀,冷冷看着朱主簿!
吴县令看到眼前剑拔弩张,忙训斥朱主簿:“主簿大人怎么这样说话!?双宁营是云南县的基柱,两位军使大人虽年轻,可是军功卓着,言语上怎么能不敬,出言不得无理!”
朱主簿看到梁安丙的眼神,不自主退了两步,连忙说道:“两位军使大人,下官唐突了!请两位看在都是为了公事的情面上恕罪!”
孔盛东也喝了口茶说道:“吴县令,不是双宁营不服派遣,而是双宁营肩负西面防务,还要随时应对关内道的变化,贸然抽走人马,党项军、契丹军、幽州军,不管哪边来股人马,谁去抵挡!?左屯县的戍边军我们刚刚见识了,一打便散,毫无战斗力,云州境内本就兵力空虚,再调走双宁营,吴县令不怕出事吗?至于应对前方的战事,县里还是想法从东面几个村子想办法吧!实在不行还可以抽调各哨卡、要塞的兵丁!以吴大人之能,我想应该能应付来!”
吴县令被顶得没法说话,沉默片刻后,嘴里却还不服软,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双宁营死守在上泉镇和津河镇一线,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孔盛东回答:“我们能图什么啊?双宁营、云盛堂离不开云州、离不开云南县,这里有我们的妻儿老小,乡亲故友,团练营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地方安全嘛!双宁营不动的原因仅此而已罢了!至于其他的县令大人想多了!”
吴县令还想说点什么,但穆有粱却说道:“吴县令还是先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吧!云盛堂忙着安顿流民,双宁营忙着护卫地方安全,我们也只听李嗣本大人的调令,至于云州司马我们不认,除非拿来云州防御使签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