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鹤琴道:&ldo;云清澜体质特殊,离不开丹霞峰的玉液灵池,你少招惹他。&rdo;语道最后,已带着一丝警告。
显然是因这蛇妖招蜂引蝶的性子,提高了警惕。
紫麟一怔,继而眉毛竖起,气冲冲道:&ldo;我又不是见一个招一个,胡乱操什么心!别废话,有没有灵液?&rdo;
&ldo;……没有。&rdo;
&ldo;没有废话还那么多!&rdo;紫麟怒道。
苍鹤琴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ldo;我师父藏珍阁内或许有。&rdo;
&ldo;哼。&rdo;
说是藏珍阁,不过是一个较为隐蔽的内室,桌案齐备,陈列架上陈列着奇珍法器,靠墙的几排柜上排布着满满的书籍。
紫麟随意扫了几眼,既有功法秘籍,又有门派秘录,甚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真可谓五花八门,收藏颇丰。
&ldo;咦,你师父好东西真多!&rdo;小蛇连连惊叹。他再没见识,也看得出来,那些个奇珍、法器的不凡,几能想象若这些东西流落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ldo;嗯,他一向喜欢收藏这些。&rdo;苍鹤琴语气淡淡的,似是对这些已经引以为常了,伸手将一只匣子取出,道:&ldo;灵液没了,不过这些玉华丹化了水,也是可以充作灵液的。&rdo;
紫麟的目光还流连在那些奇珍异宝上,道:&ldo;这么个屋子,你就带人进来了啊?&rdo;倘若他有这么些个宝贝,那必须得藏得严严实实的。
苍鹤琴却道:&ldo;并无什么忌讳,你若无聊,也可以来这里转转。&rdo;
紫麟转头,见他神色淡然,显然是不甚在意,&ldo;嘿&rdo;了一声,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先前的那一点不快倒是消了。
他将一丸玉华丹化了水,浇在醉顔草的种下之处,果不其然,那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破土、发芽,待到天后,云清澜再次造访,已结出了红彤彤的果子,散发着更为浓烈的香味。
云清澜还没到小楼,便已闻到了这香味,走近了一看,那几株醉顔草俨然已长成了一大簇,枝上挂着弹丸大小的果子,颜色稠艳,香味馥郁,好几个已成熟了。
云清澜走到醉顔草边,这灵草长得极快,若用灵液精心浇灌,天后把能拔得比人还高,又因果子甘甜馥郁,天然带着酒味,常被人用来酿酒。这草结出的果子虽然酒味不浓,吃多了却如饮甘醴,脸泛醉意,故而叫&ldo;醉顔草&rdo;。
他微微抬头,见枝头微颤,那小蛇正缠在枝上,努力去够一颗成熟了的果子,不由得露出笑来,想到正事,同它招呼道:&ldo;待会儿来找你。&rdo;
他同苍鹤琴议事完毕,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再出来时,已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地赶到廊下,道:&ldo;这个果子不能多吃!&rdo;
粗粗一数,这条贪吃的小蛇已消灭了泰半的果子,此时正歪歪斜斜地沿着枝叶游动,显然是醉得不轻,看得他又着急又好笑。
&ldo;小心……&rdo;他有些担心地提醒道,话还未说完,那小蛇已从枝头滑落,朝下掉了下来,惊得他连忙伸手想去接。
黑衣如云,从眼前滑过,伸出的双手触到的却是一片软腻肌肤。云清澜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那莫名出现之人撞到在地。
他下意识地手一紧,已扣着那人的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有人的腰可以这么软这么细?
&ldo;唔……&rdo;那少年脸埋在他胸口,似是感觉到不舒服,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清甜柔软,带着浓浓的醉意,如一坛醇美的酒。
云清澜手足无措,轻轻去推他的肩膀,触及少年柔滑的衣服,如遭雷击,结结巴巴地道:&ldo;阿、阿鳞?&rdo;
这真是个美丽的少年,比他平生所见的所有人都要美丽,此时蜷在自己怀中,露出一个全然的微笑,竟让他陡生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ldo;阿鳞……你是阿鳞吗?&rdo;他又再次确定。
那少年满足地叹了口气,将脸在他颈间蹭了蹭,嘟囔着:&ldo;困……&rdo;似要睡去。
云清澜扶抱着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怀中陡然一轻,那少年已离开他的怀抱,被苍鹤琴抱在怀中。
&ldo;师叔。&rdo;云清澜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望着他怀中的少年,呐呐地,不知如何开口。
苍鹤琴面上无波,只是道:&ldo;我送他回屋,你先回去吧。&rdo;
云清澜纵有许多话想问,却依然听话的应了,出了小洞天,上了丹霞峰,依然觉得两颊烧红,心跳得很厉害。
&ldo;嗯……&rdo;紫麟勉强睁开眼,头还有点昏昏沉沉。
&ldo;醒了?&rdo;
耳边传来道士沉冷的嗓音,让他略微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榻上,那道士正在一旁打坐。
紫麟不知自己睡去多久,窗外天色望不分明,随口问道:&ldo;你那小师侄呢?&rdo;他虽醒了,残留的酒劲仍人感到有些倦怠,故而只是枕着一边手臂,眼中还有未曾褪去的酒意。
&ldo;走了。&rdo;
苍鹤琴眼光淡淡扫过身侧的少年,这蛇妖如今是越发惫懒散漫,他不过稍稍纵容,如今连躺着也是那般无形无状,被发跣足,轻佻至极。
想到今日云清澜失态,心中略有些不快,正要出口训斥,那蛇妖却浑然不曾在意他面色,兀自翻了个身,支着脸庞,从袖中招出那枚芝果,赏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