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没听明白。&rdo;
&ldo;实在是怪。刚才听木崎家的人说,这个诸户自初代死后已是第三次来访了,而且问这问那的,还在家里到处看,有点什么问题嘛。不过,看上去是个挺聪明的美男子。&rdo;
深山木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虽说不是谈论那种问题的时候,我还是感到脸一下子红了。
&ldo;挺快的嘛,找到什么没有?&rdo;我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问了一句。
&ldo;收获不小。&rdo;他放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
看起来他从镰仓出来以后的兴奋劲儿有增无减,他好像把许多我不知道的情况深藏在心底,独自一个人在品味琢磨。
&ldo;我有一种相隔好久遇上了一个大家伙的感觉。但是,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也许对付不了他,反正我从今天开始,准备全力以赴投入这个案子。&rdo;
他用手杖尖在潮湿的地面胡乱地画着,自言自语似地接着说:
&ldo;大的线条都想好了,只有一点尚无法判断,并非没有解释的方法,而且我觉得那是对的,但是,如果真正如此,那就太可怕了,真是空前的穷凶恶极。想一想都会令人作呕,是整个人类的敌人。&rdo;
他一边嘟囔着这些莫明其妙的言语,一边似乎下意识地摇动着他那根手杖。无意中一看,只见地面上画出了奇怪的图形。好像是把酒壶放大了一号的形状,让人觉得是个花瓶。他在上面用非常暧昧的字体写了&ldo;景泰蓝&rdo;几个字。看到它,我出于好奇,不由得问:
&ldo;是景泰蓝花瓶,对吧?景泰蓝花瓶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rdo;
他回过神来抬起了头,等他意识到地面上的图形时,连忙用手杖把它给划拉掉了。
&ldo;不准大声讲。景泰蓝花瓶,是的。你眼睛挺好使嘛。我弄不明白的就是它。我正为如何解释这个景泰蓝花瓶而苦恼呢。&rdo;
但是,他仅说到此为止,我再怎么往下问,他也不说了。
不多时我们出了咖啡馆,回到巢鸭火车站。因为我们回家的方向不同,在月台告别时,深山木幸吉说:&ldo;你等上一周好吧?!总得花这么多时间。一周后,说不定能带来什么好消息。&rdo;
对于他的故弄玄虚,我很不以为然,但是,只有依赖他全力帮助。
第08章旧货店的客人
因为家里人很为我的事担心,尽管是满心的不高兴,我还是决定:自那以后的笫二天,到s&iddot;k商会去上班。侦探的事已经拜托给深山木了,我自己又没有别的招数好使,只好相信他的一周后的口头保证,挨过这空虚的每一天。
下班之后却不见往日并肩而行的人的身影,心里失落落的,我的双脚不由得就迈向了初代的墓地。我每天预备好一束像是送给恋人的鲜花,然后在新立起的她的墓碑前哭上一场,这成了我的必修课。而且每这样做一次,好像我的复仇信念又加强一次,我一天比一天地获得了神奇的强大力量。
到了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乘了夜班火车,去了镰仓的深山木家,但是,他不在家。向邻居打听,说是&ldo;前天出去了就没回来&rdo;。看来,那天在巢鸭分手后,他就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照这个样子,在一周的期限到来之前,再到这里来找他也是白找。
但是,到了第四天,我有了一个发现。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完全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它是一个发现。我在四天之后好不容易才抓到了深山木的想像力的一个极小的部分。
&ldo;景泰蓝花瓶&rdo;,那个谜一样的词句,没有一天不在我的脑袋里转悠。那一天,我正在公司做着事情,边打箅盘,边脑子里想着&ldo;景泰蓝花瓶&rdo;。很奇怪,自从在巢鸭的咖啡馆看见深山木在地上乱画之后,就觉得&ldo;景泰蓝花瓶&rdo;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头一次听到或者看到,肯定在什么地方有这样一个景泰蓝花瓶。我觉得我看见过它,而且,它使我能联想起死去的初代来,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的一个角落。然而,这天,很奇怪,它和算盘上的一个数宇联系起来,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记忆之中。
&ldo;噢,知道了,原来我在初代家隔壁的旧货店前看见过它!&rdo;
我在心里惊叫起来。那时已经三点多了,我就从公司早退,急忙赶往旧货店。到那儿以后,我就一头闯进店内,抓住了店老板。
&ldo;这儿原来放着一对大号景泰蓝花瓶,是吧?卖掉了吗?&rdo;
我装作是过路的客人,这样打听。
&ldo;是的,原来是有的。不过,已经卖掉了。&rdo;
&ldo;太可惜了,我很想要的。什么时候卖掉的?两只都是同一个人买的吗?&rdo;
&ldo;是成对的,不过,买主可不是一个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不入流的小店来说,这东西可是髙级的卖品了,真有点委屈它们了。价钱也够髙的了。&rdo;
&ldo;什么时候卖的?&rdo;
&ldo;一只可真可惜了,昨天晚上才卖,是一个远方的客人买走了。另一只,可能是上个月,对,是25号,正好那天邻居出了事,所以记住了日子。&rdo;
就这样,爱说话的老板接着又喋喋不休地说起了邻居出的事。结果,据我询问核实,第一个买主是个商人模样的男人,头天晚上谈妥付了钱就回去了,第二天中午前后派佣人来的,用包袱包好扛走了。第二个买主是个穿西服的绅士,当场叫了汽车拉走了。两个买主都是过路客人,是哪儿的,叫什么,当然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