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有马匹,但只有一匹,用来给馆主成云德拉车的,成是非不是没想过要一匹自己的马,被爹爹训斥了一顿。
成是非是在平南城大营里学会骑马的,是关关姐教他的。幸好他当时有些武功底子,初次上马免了坠马的苦头。
当然,知道轻重的关关姐也没有使坏,让一旁的卫兵帮忙看护着他。
成云德训斥道,马匹不是用来玩儿的,你现在用不着,也不用眼红。
这平南城里,也就有那么几个富商子弟,骑着自家养着用来运货的马匹,耀武扬威的,后来在街上纵马时,被吕关雎看到骂了一句,便再也不敢在城中骑马了,想骑马了便老老实实的到城郊处去骑。
而去松果山狩猎,也是这帮少年的喜好之一。
衣食无忧少年时,他人艳羡之事,只道平常,少了些来之不易的幸福感,那该如何?便是自己找乐子。
吕关雎其实也不算是骂,不过是说了句,骑得不错,过来跟本姑娘比一把,赢了,本姑娘陪你们练拳,输了,陪本姑娘练拳可好?
说话的可是一城守将之女,回家跟她爹爹告上一状,回头自家长辈免不了在吕将军那里装孙子,自己还得受责罚,在家里关上个几天,还不得憋死?
就那女魔头之名,又有谁敢跟她比拳头?是嫌自己眼睛太大了么?
那些敢跟她叫板的人,不过是在书院里天天说些三从四德的话。
这话传来传去也是能传到吕关雎耳朵里的,她笑了笑,当本姑娘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么?
自己未嫁从父,可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至于德、言、容、工,四项,自己哪一点又差了?本姑娘行事光明磊落,德无缺。读书不少,言语得体,嗯,对长辈还是很得体的。天生丽质,不过是略施粉黛,亦无那轻浮之举。对了,一些粗鲁之举算不得轻浮,那是身为武者所为之事。至于工嘛,等有人娶了本姑娘再说。
吕关雎说完,闺中好友便笑得花枝乱颤,转头这话便传到家中小弟耳中,不久便是一众少年私下谈资了。
他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谁敢娶你呀!
云德武馆不授射艺,所以没有弓箭。
而平南城的南麗书院,是教授射艺的。
对于蒙学之后,继续留在书院读书的仕子们,便开设六艺学科,总学礼、乐、射、御、书、数六门功课。
所以说书院的读书人,也不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过是比专门习武的人差了些罢了。
反正即便打不过,还能写几篇文章骂上两句的。
前朝时期,曾有人阵前骂死对方老臣,被后世人追捧,有诗赞曰“轻摇三寸舌,骂死老奸臣”,尤其是那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更是在一众读书人心中成为骂人圣言。
不过一众习武子弟嗤笑,死的还不是你们读书之人?大丈夫,血溅沙场不皱眉,你们敢么?
读书子弟也不甘示弱,你先去溅一个再说,在这放空话谁不会?
少年多热血,却未敢抛头颅的居多。
不过,当上了战场之后,不论是读书人出身,还是习武人从戎,最是瞧不起那逃跑人。
在成是非在张罗打猎所需之物时,元夕想着怎么给成是非一些惊喜。
为了不让他知道,他便在教席休息室里与孔礼祥三人打听一下,这平南城中哪里能买得到凶猛的狗。
朱智莽告诉元夕,城西那边有个狗市,有几家专门训练一些大型犬类,因为城中不少高门大户都喜欢在家放养几条凶犬,留用看家护院。
元夕便趁着成是非出去的时候,自己出了武馆。
出门向着城西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元夕便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走去。
没人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元夕也不喜。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便大摇大摆的走着,反正明着能看到他也是看,暗着看也是看,愿意看就大大方方给他们看好了。
周伯昌安排了三人每天在武馆附近盯着,这三个人选也非固定人选,毕竟同一个面孔看得多了,便容易出了岔子。
平日里元夕不出门,这在武馆附近盯梢的便觉得没甚意思,今日终于见到元夕出了门,便来了精神,三人分头跟着元夕走。
其中二人就在元夕身后十丈处左右闲逛,而另外一人便藏在暗处,抄小路,或前,或后,远远的盯着元夕。
恰恰是那个在暗处的人,让元夕最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