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慎嘴角微微牵起,压低了嗓音,冰冷的指腹落在沈栗耳边,轻轻摩挲着,“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谢言慎第一次这般对她说话。
沈栗忍不住开口,脸颊贴上他的掌心,“世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言慎叹息一声,“你没做错什么。”
沈栗眼里含着泪水,急切道,“那世子为何要这样冷落我。”
谢言慎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
沈栗放轻了声音,“是世子不喜欢我了,对吗?”
淡淡的一声“嗯”,令人心力交瘁。
沈栗轻咬唇瓣,眼眶通红,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了。
谢言慎声线低沉,“你好好休养身体,过段时日,我送你回伯府看看你娘和兄长,之前答应你兄长的事是我无能,没办妥,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住。”
沈栗哂笑,“世子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只是——”
说到一半,谢言慎不再开口。
寒风卷着纯白的雪,落在两人发顶,远远看去,竟好似他们一起白了头一般。
谢言慎回神,淡淡道,“沈栗,我先走了。”
谢言慎离开后,沈栗花了一炷香时间才从男人不再喜欢她的这件事上缓过神来。
好在,他还没有说不要她。
她抿紧唇,暗自给自己鼓气。
只要能留在侯府,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回到鹿鸣轩,正屋那边传来男孩儿嬉笑的声音,夹杂着薛檀明媚的笑声。
沈栗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屋子里,坐在床前,打开手里的那本看了许久都未曾翻过一页的话本子,冬宁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想着法儿的逗她开心,可她还是打不起精神,身子骨也不如以前健康了,总是没来由的疲惫乏力,饭也吃不大下去,身子日渐消瘦下去。
她看了一会儿书,又看了一会儿雪。
最后还是起身回到床上,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不过是侯府多了个嫡子,谁也没在意沈栗的想法。
谢簪在府中适应得不错,大多时间都同薛檀在一块儿。
沈栗一开始还有些不甘心,后来也放弃了。
从她与薛檀一块落水那日起,她便清楚了自己在世子心中的地位。
她不擅长与人争宠,更不想再与薛檀冲突,还是躲开些好。
……
二月底,永宁伯府给侯府传信,让沈栗务必要回府一趟。
沈栗接到书信,以为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回禀了傅氏,便上马车回了娘家。
一进松鹤堂,才知道原来是沈越刚回汴京,便被玄鹰司的人给抓了。
那可是玄鹰司,杀人不眨眼,只要被那些恶魔盯上,随便进去一趟也要脱层皮,更别说沈越还是被秦世子的心腹路远亲自带走的。
梁老夫人最疼自己这个嫡亲的孙子,得知消息,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将族中大大小小都叫回来想办法,看能不能托关系将先沈越捞出来。
沈栗自顾不暇,白着一张小脸儿进了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