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澜摸了摸小珠子,轻描淡写地说:“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姚瑶扳过于澜的肩膀,凑近了仔细看那条链子,又伸手摸了摸小珠子,笑问:“耿公子送的?那肯定不便宜哦。多少钱?卖掉资助我付首付吧,嘿嘿。”
于澜推开她去卫生间洗澡。“朋友送你礼物,你问朋友多少钱,你对得起朋友的心意吗!”
她关上卫生间的门,姚瑶的吼声还是传进来了。“于澜,等你开始攒首付你就知道了,你看见什么东西,你都会想它值多少钱!能买一块瓷砖还是两块瓷砖。”
于澜对着镜子,默默地看那条链子。灯光下,似乎闪耀着隐隐的光彩。
洗完澡出去,姚瑶涂满海底泥的脸转向她,故意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于澜说:“你干什么?我穿衣服了!”
姚瑶放下平板,跳下沙发,三步两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拈起她脖子上的链子,另一只手轻抚着说:“你知道耿公子送给你的礼物价值几何?”
于澜低头看了看链子,说:“不知道。”
姚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说:“我和秦海阳最近看中的那套房子,就是有超大阳台的那套,这条链子可以买下厨房的所有瓷砖。”
“你说什么!”于澜完全是无意识地,惊恐地大叫。她往后退了两步,姚瑶的手没来得及松开她的链子。于澜感觉自己的脖子一扯,那链子落在地上,断了。
姚瑶看着地上的链子,吓呆了。“对不起,对不起,于澜!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捡起链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盯着它,“断了,真的断了。于澜,我不是故意的。天啦!这叫我怎么赔啊!我赔不起啊!一个厨房啊!”
“谁叫你赔啦!”于澜拿过链子,看了看,是搭扣坏了,“我明天拿去修就行了。”
姚瑶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明天拿去修,如果修理费在一万块以内,我出。超过一万块,你让耿微然出吧。反正他有钱,他不在乎钱。”
于澜没想到这条链子如此之贵。她看见这条链子的第一眼,其实就猜了它的价钱,她想应该在两万块左右吧。少了,冯济舟拿不出手。多了,送给她这个普通朋友既不值得,也不合适。她万万没想到,冯济舟出手这么大方。
她想起冯济舟说过的话。“于澜,人和人的价值观是不同的。你觉得那是房子,可能在耿微然眼里,那只是一袋薯片,一顿饭。”
无论是耿微然还是冯济舟,都和她于澜不是同路人,差距太大了,真的太大了。有些门槛,是生下来就注定的,是不可逾越的。
姚瑶坐在沙发上,晃头晃脑地说:“和有钱人谈恋爱的女人,以后你身上再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必须提前告诉我,我得避开你。我的神经受不了惊吓!太恐怖了!天啦!你想想,你以后挂着这条链子上街,你就是在脖子上挂着一个厨房。天啦!你太值钱了!哈哈哈哈哈!”
无语了,于澜真的无语了。
第二天下班后,于澜打车去这家品牌的江城旗舰店修理链子。柜姐遗憾地告诉她,这款是最新品,国内没法修理,必须将链子返回伦敦总部修理,来去估计要三个月的时间。
除此之外,品牌不承担修理费和运费,因为这是人为损坏。于澜问:“那请问你们承担什么?”柜姐彬彬有礼地说:“我们可以帮您代寄。”
修理费用远远超过于澜的心理价位,差不多是她三个月的薪水。她这等市井小民,犯不着啊!除非她疯了!于澜想了想,这条链子,她原本也不准备戴在脖子上的,那干脆算了吧。
昨晚知道链子的价钱,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考虑是否要把链子还给冯济舟。但这样的话,她又感觉不太好,显得她过分刻意。朋友之间原本应该有来有往,她把链子还给冯济舟,不就是拒绝了和冯济舟做朋友吗
如果这条链子在冯济舟眼里真的和一袋薯片没区别,她倒不如收下。以后她多去疗养院陪他奶奶,算是对冯济舟的回礼。在冯济舟眼里,她多陪他奶奶,这绝对是比钱更重要的事。
想通之后,于澜回到崇光岛,将链子放在抽屉里锁起来。毕竟这么贵重,放在租的房子里,总觉得不安全。
耿微然注意到于澜的脖子上没有那条链子,非常高兴。他笑嘻嘻地问:“你不喜欢冯济舟送你的链子啊?”于澜说:“幼稚!”
耿微然笑嘻嘻地说:“他那条不好,老气横秋,回头我送你一条青春靓丽的链子。”
青春靓丽的链子是什么样的链子?
三天后,午休时间,耿微然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粉红色的购物袋来小办公室找她。她正在午睡,他把她叫醒。
于澜立即有不祥的感觉,她问:“你不会买了什么青春靓丽的链子送给我吧?”
耿微然示意她拆礼物。她从购物袋里掏出粉红色的盒子,打开,真的是一条链子。
于澜瞬间有点崩溃的感觉。“耿微然,你……”
她真的不需要这么贵重的礼物,戴在脖子上,感觉脖子有千斤重,真担心自己会得颈椎病。
耿微然说:“他那条,年底在国内就能买到!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有脸送人!我这条是绝版,全世界仅此一条,你现在买不到,你以后也永远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