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你给我发工资。”沈凝抿着唇,实话实说,“那样我挣得是你的钱,感觉就像没还你钱一样。”
这是什么逻辑。
程钧反而有点被气笑了,停下脚步,烦躁地看她一眼,“你是打算还完了钱,以后能独立生活了,就不用见面了是吧。”
这话着实不友善,甚至比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语气,更让人听着难受。
“不是。”沈凝停下脚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不是?”程钧点头,“行,那半个月你都没联系我。”
沈凝压着喉头的酸意,轻声回,“因为我还没发工资。”
所以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联系你比较合适。
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工资。程钧不愿再多聊这个话题,缄默不言。
长久的沉默。
程钧是因为内心烦躁至极,而沈凝是愧疚与胆怯交加,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她的怒气。
程钧心中怨气难消,嘴上不饶人:“所以除了还钱,你没什么要给我说的?连声通知也没有,直接离开,这样不辞而别你觉得合适么沈凝?”
沈凝红着眼眶摇头。
她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不是不辞而别。
“你哭什么?我是骂你了,还是怎么你了?”
沈凝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湿润,哽咽着说:“没,是我自己眼泪太不争气了。”
程钧心烦意乱,觉得她的眼泪更惹人烦,积攒半个月的话一个劲地往外倒:“一句话不说就走,离开半个月连个信息也没有。你要是想撇清干系,债也大可不还。”
沈凝不住地摇着头否认,说不出话来。
蓦地,沈凝隐约猜测到什么,盯着脚尖闷闷地问:“我不是不辞而别。我给你留了信,你没看到吗。”
程钧皱眉,有一瞬的错愕:“什么信?”
沈凝吸了吸鼻子,抬头解释:“上面写了对你想说的话。我想过早些告诉你的,但就是开不了口。”
被信占据了思考力,程钧没去深究沈凝开不了口的原因,问:“在哪里?”
沈凝微微张口:“啊?”
“信在哪里?”
抹一把眼泪,沈凝撇撇嘴,说道:“放在你外套口袋里了,就我们去参加晚宴那天的外套。”
……
那件外套上沾满了酒气,程钧因心情不佳,也没清理,第二天上班时候顺便扔进了垃圾桶。早就不知道进了哪个垃圾场了。
“我没看见。”
此刻的程钧,竟觉得有点理亏。
“信里写的什么?”
沈凝抬头快速看他一眼,咕哝道:“我不记得了,”
信里的内容本就是她说不出口的话。
程钧皱着眉,语气终于有所好转,瞥见她发红的眼眶,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