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本来打算不动,然而后来见那两人越打越凶,旁人谁拉也拉不住,像是要出人命的样子,就带着段至诚也融入人群,预备慢慢离开此处。天气热,人挨人的拥做一堆,那感觉十分糟糕;沈嘉礼忽见前方有了一处空隙,正能容得一人通过,便背过手去抓住段至诚,不由分说的就向前钻去。待到出了舞场,他并不停留,顺势拐了弯,直接进入了院中。
在清慡的夜风中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身叹道:&ldo;老段‐‐&rdo;
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惊‐‐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段至诚,而是马天龙!
他方才忙里出错,拽错人了!
马天龙高高大大的站在他面前,军装领口都被挤开了,显然也是十分愕然。双方相视片刻,沈嘉礼把脸扭开,因为太沮丧,所以反而无话可说,直接就要回到楼内,再把段至诚弄出来。不想还未等他迈出步去,忽然感到头上有风,下意识的侧身一避,他随即就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ldo;啪&rdo;的一声拍在水泥地面上。探头细瞧过去,他心中一惊,发现原来这庞然大物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让他心仪不已的西装男子‐‐这可怜虫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揍,如今满头满脸都是血,四肢扭曲的趴在地上,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沈嘉礼怀疑这人已经断气,就没敢再靠前,只是不住的惋叹,心中暗想:&ldo;唉,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rdo;
第28章各回各家
赵家别墅的这一场盛大晚宴,最后在一片惊恐混乱中糙糙结束。一群亲信军官留下来帮忙处理残局,而其余无关人等,则是一哄而散、了。
段至诚空长了一副大个子,反应既不敏捷,身手也不灵活,慌乱中被无数高跟鞋踩过脚面,痛的龇牙咧嘴,可是为了保持绅士风度,又不好表现出来。东倒西歪的逃出别墅,他也无暇多说,随着沈嘉礼就匆匆出院,乘坐轿子下山而走。而马天龙徘徊一番,想要凑上去讨好献媚,又插不上手,末了只好也是默默离去了。
段至诚回到饭店房间,又是气又是笑,脱了鞋袜自己一看,发现脚面上青紫了好几块。咬着牙先去洗净了一身热汗,他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当真是无可奈何。而沈嘉礼沐浴过后前来看他,见了他这个倒霉样子,也是哭笑不得。出门向茶房要来了一点专治瘀伤的药油,他回房上床,很怜惜的为段至诚揉搓按摩脚上那伤。段至诚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娇生惯养,不时就忍无可忍的痛叫出声。
沈嘉礼一边摆弄着段至诚的赤脚,一边心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忽然笑道:&ldo;今天这一架,打的可是有些过分。那个人‐‐不会是被摔死了吧?&rdo;
段至诚苦着一张脸,心不在焉的答道:&ldo;说是没死。&rdo;
沈嘉礼回想着那人的风采,不禁叹了一声:&ldo;这要是死了,可是不值当。&rdo;
段至诚&ldo;哎哟&rdo;一声:&ldo;嘉礼,疼死了疼死了!&rdo;
沈嘉礼本是垂着头的,这时便微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满,因为觉得他这模样太没有男子气。
两人经过这一场纷乱,都十分疲惫,段至诚又疼的哼哼呀呀,所以二人互相说了两句情话,也就各自回房安歇。沈嘉礼今日经历了这一场晚宴,旁的感触没有,倒是被那西装男子勾起了些许春心,不过心知那人九死一生,也许此刻已经嗝屁,所以他喟叹几声,也就睡了。
翌日清晨,他洗漱过后,站在饭店前面的露台上欣赏山中风光,不想马天龙带着一个副官从饭店大门快步走出,两人偶然相对,就都顿了一下。
马天龙昨夜莫名其妙的被沈嘉礼扯出去,到底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沈嘉礼既然是不肯做出解释,那他就只好把这行为看作是一番好意。抬手摘下头上军帽,他试试探探的向沈嘉礼一笑:&ldo;沈三爷,你起得早啊。&rdo;
沈嘉礼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故而单是一点头,言简意赅的答道:&ldo;早。&rdo;
马天龙几次同他吵架,嘴上都没有占到便宜,所以此刻看他和颜悦色的,倒是感到了一阵轻松,声音也随之宏亮起来:&ldo;我要进城,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带你!&rdo;
沈嘉礼摇了摇头:&ldo;多谢,我不去,你自便。&rdo;
马天龙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沈嘉礼,如今放出目光细瞧,发现这人竟然挺美,而且白嫩。人皆有爱美之心,所以他心生好意,就又格外饶舌了两句:&ldo;我上协和医院,去瞧瞧那个葛师长。其实我不怎么认识他,不过别人都去了,我也犯不着在这上面落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