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第一次领略这种天真明快的少年风味,先是觉得寡淡,不过因为和段至诚离的远了,不能时常开荤,所以在饥渴之下,倒也品尝出了沈子淳的清甜。这一对叔侄在背人之处,无所不为,只是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这并不是说沈嘉礼吃了这么些年的窝边糙,如今又重新正经起来;他只是认为沈子淳发育的有限,干起来恐怕会不疼不痒,趣味不大;再者,就是嫌他那相貌太像沈嘉义了。
沈子淳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只是快乐。因为太快乐了,所以他那头脑几乎呈现出了退化的趋势。在沈嘉礼面前,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说不准,全凭沈嘉礼的摆布来变化。
沈嘉礼和沈子淳并肩躺下。沈嘉礼拉过他一只手蒙在自己眼睛上,同时说道:&ldo;今晚自己吃饭,早点睡觉,不用等我。&rdo;
沈子淳扭过头望向他,知道他是事务繁忙。忽然毛手毛脚的爬起来压到对方身上,他依然捂住沈嘉礼的眼睛,又不声不响的低下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沈嘉礼微微张开嘴,任凭沈子淳和自己舌头打架。如此过了片刻,他抬手紧紧搂住了身上少年的脖子,心中得意的想:&ldo;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do;
傍晚时分,他重新洗脸梳头,加意的打扮了一番,因知秋夜天凉,故而又在外边加了一件风衣。风衣剪裁的非常好,线条流畅,越发显得他肩膀端正,腰细腿长。低头仔细整理了腰间的衣带,他将帽子扣到头上,一边戴手套一边向外走去。孤零零的穿过一重院子,待到他抵达前院之时,等候已久的保镖与警卫立刻一拥而上,簇拥着他出门上了汽车。
沈宅门口灯光通亮,守门的巡警昂首挺胸抬手敬礼,直到汽车疾驰出了他们的视野,才训练有素的统一将手放下。
沈嘉礼进入段宅时,段至诚已然抵达,正垂着双手站在地中央,领教他父亲的臭骂。
沈嘉礼也不知道段至诚这是又犯了什么罪过,一脚迈入房内时,正听到段慕仁发出恐吓,宣称要一脚踢死段至诚。这让他感觉自己出现的时机很不对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段至诚本是摆着一张如丧考妣的面孔,忽见沈嘉礼来了,却是忍不住扭头对他一笑,满眼都是光华流转:&ldo;嘉礼!&rdo;
沈嘉礼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模样,一边笑一边抬手摘下了帽子:&ldo;至诚。&rdo;
这两个字被他说的十分温柔,段至诚习以为常,没觉怎样;段慕仁却是感到了异样,不禁狐疑的看了沈嘉礼一眼。
沈嘉礼和段至诚还在相视而笑,因为一起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中,所以反而无话可说,只是互相这样凝望着,几乎忽略了外部环境。而段慕仁作为旁观者,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脉脉含情的电流,就凭着直觉大喝了一声:&ldo;混账,日子过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有脸看着别人笑!&rdo;
这一嗓子吼出来,微妙的甜蜜气氛立刻就消失不见了。段至诚被震的哆嗦了一下,继续垂头反省;而沈嘉礼走上前去问道:&ldo;伯父,至诚不是刚到么?这就惹的您又生上气了?&rdo;
段慕仁没理他,背着手围着段至诚转了一圈,父子两个身量相同,面目相似,全都气哼哼的。
&ldo;他就是个没脑子的!&rdo;段慕仁最后告诉沈嘉礼:&ldo;明知道媳妇有身孕了,还要吵架,气的媳妇把孩子掉了,病在家里动不得。&rdo;说完抬腿狠踢了儿子一脚:&ldo;你今年都三十了,长点心肺好不好?&rdo;
沈嘉礼知道段慕仁力气大,几乎有些心疼段至诚,所以连忙劝解一番,设法让段慕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段至诚背过手拍拍屁股,一双眼睛追着沈嘉礼看。
一番忙乱过后,这三人终于比较和平的坐在了一张圆形饭桌旁。段慕仁照例是胡吃海塞了一通,随后忽然抬头,毫无来由的说了一句:&ldo;我看你们的感情,像是非常的好。&rdo;
段至诚心中有鬼,登时怔住,咬着筷子不知如何回答。沈嘉礼笑道:&ldo;是的,我们已经相识了十几年,和亲兄弟是一样的。&rdo;
段慕仁想了想,又说:&ldo;至诚虽然不成器,可是家庭还好;你很上进懂事,可惜在生活上,并没有一位好的伴侣。&rdo;
沈嘉礼笑着点头:&ldo;唉,习惯了,一个人也很清静。&rdo;
段慕仁端起饭碗,继续往嘴里扒饭。段至诚陪着小心,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请示道:&ldo;爸爸,我好几个月没见着嘉礼了,今夜想到他那里去住,好不好?&rdo;
段慕仁放下饭碗一拍桌子:&ldo;好个屁!你好几个月没见嘉礼?你还好几个月没见你老子呢!刚到我这里就要往外跑,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了?&rdo;
段至诚低下头,捧着饭碗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