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海道:“东家几时到的京城?怎么不来个信儿,我提前给东家安排好。”
顾星澜起身道:“里边说吧。”
许文秀留在铺子打点生意,许如海领着几人进了内院。
布庄是前铺内院的格局,后面既可以囤些货品,还可以住人看货,两相方便,许如海有时,也会在内院和人谈生意。
“东家可有落脚的院子了?”
顾星澜落座后,理了理衣摆道:“以后有事,你可直接来兴运街沈府寻我,或是这位姑娘。”她冲仲夏歪了歪头。
仲夏会意的摘下面纱,让对方认个脸,复又将面纱戴好。
许如海认真的看仔细了仲夏的面容,礼貌的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隔着面纱,仲夏悠悠的道:“主子赐名柳仲夏,许掌柜唤我柳姑娘或仲夏皆可。”
一声主子,高下立见,许如海点头一礼道:“柳姑娘。”
仲夏站在顾星澜身边,自然的受了,又浅浅的回了一礼,她的体面就是主子的体面,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好,这几年群芳楼的磋磨就算白受了。
许如海转身从隐蔽的暗柜里拿出两套账本递给顾星澜,仲夏直接接了过来。
顾星澜道:“刚刚那人潘府的?”
许如海尴尬的笑道:“正是锦荣街潘府,东家,方才那也是没办法,那些管事的婆子,也就这点油水,不给她们好处,咱们生意谈不成。”
“生意的事,我不插手。”顾星澜目光看向前边布庄里忙碌的许文秀,若有所思,随口道:“最近可有什么难办的事?”
提到这话,许如海面上带着犹豫,踟蹰的了半晌。
顾星澜一看,还真有事不成,但她没说话,也没催对方。
“……确实是有一桩,”许如海道:“不瞒东家,布庄的生意本来还要好些,只是最近斜对面也开了一家鸿运布庄,所售布匹和咱们差不多,也是苏杭的货,可对家恶意压价,抢了咱们很多生意。”
商人便是如此,看哪个行当赚钱,附近也会多些跟风的店铺,依样画葫芦的抢生意,本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平时也不会拎到顾星澜眼前儿,可许如海却提了?
顾星澜细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面,就听许掌柜又道:“前些日子,他们雇了两个妇人来咱们布庄买料子,然后吵嚷着咱们料子有问题,做了衣裳穿了浑身起疹子。”
“这明摆着是讹人的事,往常报军巡铺的人,赶出去也就是了,可这次军巡铺的人竟勒令咱们赔对方银钱,不然便要让咱们关铺子。”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鸿运布庄的人使坏,可军巡铺的人来了后,鸿运布庄掌柜领着一群人在那看热闹,还撺掇百姓抵制我们。”
话说到这里,顾星澜便听明白了大致的始末。
“万里商行的鲍行首怎么说?”顾星澜收回目光看向刘如海。
平时上京城的打点,明面上都是鲍行首在管,私下里,却另有其人。
许如海道:“您可能还没去商行吧?鲍行首也去找人问了,说对面的鸿运布庄背后是齐王,让我们识相点。”
“哦?”顾星澜起身道:“这事我知道了,对面再来挑衅,先安抚着,实在不行,吃点亏也无妨,其他的事,我会安排。”
得了这句话,许如海长出了一口气,多日的郁结散了一大半,踏实的送顾星澜二人出去,走到前面铺子时,许文秀将刚刚仲夏挑的几匹布都给包了起来。
“东家是自己带走,还是我送到府上去?”许文秀道。
顾星澜瞥了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