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有些糟糕。
回到别墅已经五点,天都黑了,但阿兰与阿冰还没开始弄晚饭。
时音先上楼换衣服,关房门后边解围巾边回想时苒的话,发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将脱下的外衣与针织衫放到柜中。
然后开始解制服衬衫的纽扣,边解边打开浴室的门,一开,里面暖气氤氲,她迎面看到正对着镜子系衬衫纽扣的席尙景,时音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吓了一跳,刚褪到肩口的衣服迅速提上,他从镜中看到这些,面不改色地系袖口的纽扣:“这么意外?”
“你的车没停下面。”
“停在车库。”
浴室刚用过,她回头看床,才发现早上理过的被子现在是乱的,他睡过。
她问:“你今天没去学校?”
“在你这睡了个午觉,刚起。”
时音已经将纽扣重新系好,踌躇两秒后仍旧进浴室,他对着镜子问:“你要洗澡?”
“不,就拿梳子。”她到了他身侧,拿完梳子准备走,席尙景正好将双手放进裤袋,不紧不慢地转了个身,时音面前的路被他拦住,她扶着盥洗台朝旁边绕了一点,他一步跟着她一步绕,路还是挡住,她低头看着别处,他偏看着她的表情,后来脚后跟碰到瓶瓶罐罐发出响声,她崴了一步又迅速把自己稳住,他终于停下来,时音绕到旁边朝门口走,连走带跑。
“半山居的别墅你去过没有?”他这时问。
时音在门口看他,他没回头。
“没有。”
“等会儿跟苒苒去一下,阿兰把晚饭做在那边。”
“……好。”
时音应完,关上门,人一下子从潮湿的暖空气中回到清冷的卧室,她轻轻叹一口气。
老李把车子开出来,阿兰与阿冰都坐上了,时音依着车窗看别墅楼上的卧室,窗帘拉着,隐隐透光,席尙景的身影不时从那儿经过。
车子发动后,她收回视线。
半山居别墅跟时音住的那幢别墅风格不同,它更像希腊圣托里尼岛上那种圆屋顶的白房子,面积很大,像座文雅的公馆,它的三分之二隐在山林中,三分之一则驻拔在错落有致的山石上,山石垂直往下是蔚蓝色的大海,往外能看见港口的灯塔。
夜里,屋内透出的光通透明亮,远看近看都充满风情。
老李把车子开入别墅中庭,时音刚下车,冬风吹来,闻到一种特别的冷香。
车道上种了许多棕榈树,通往正门的道路两旁摆置着硕大的花盆,香味就是从那儿来的。
“今天怎么把晚饭做在这里?”她问。
“因为客人多。”
“客人?”
阿兰不知从哪里找了块布把她的眼睛蒙上:“小姐,你明白的,你是寿星啊,必须要蒙眼睛。”
“还有时小姐。”阿冰给时苒也蒙上。
“等一下,”时音已被遮上眼睛,按着阿兰的手问,“谁准备的?”
“小姐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