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麟回到马车,不由苦笑连连,天沁刚刚的突然出场威风倒是威风了,可现在……
温麟看着那个瘫软在地板上满身冰霜,七孔隐隐渗出血迹的女子,不由摇头叹息。无奈地道:“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沁勉强撑起身,没好气地道:“走火入魔了。”
温麟有些惊讶地道:“不会吧?我记得修炼你这种寒性功法应该是最难走火的吧?”
天沁冷哼一声,两股寒气喷出,倚着软榻的底座道:“还不快来帮忙?”
温麟见她不回答才想起她此时不宜多话,连忙应了一声,盘膝坐在天沁面前。
不过温麟运功却有些迟疑,两人的功力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到时可别弄巧反成拙的好。
小心翼翼的与天沁双掌相合输了一些内力入内,天沁缓缓睁开眼,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助我压制内力让它不再乱窜。”
温麟听了,心下恍然,忙气沉丹田,运功输入天沁体内,竭力压制她的内力。
却说胡笳挨了一巴掌,心中自是不服,先抹了些消肿的药,运起内力消肿才发现天沁竟将寒气注入了其中,心中越是愤恨。
其实这也怨不得天沁,那时天沁已经走火入魔,能够抢行压制些寒气已是不易,又哪里能完全压制?好在那时天沁本就心中有火,其他人只道天沁发怒了,没有朝别处想才隐瞒过来,只是苦了胡笳。
但就是这一巴掌出了岔子,胡笳年纪虽幼,却也是自小习武,况且为了培养她,王夫也是下了本钱的,虽说不能说是见多识广,但是也差不到哪去。
在运功逼寒气的时候发现寒气散布不匀,这说明天沁那时内力不稳,发现了这个问题,胡笳眼珠子一转,想起昨晚失败的刺杀,想来昨晚的刺杀也不是毫无效果的,至少阳天沁应该已经受伤了,还不轻。
这么说来她和温麟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他护法就是祝她疗伤,胡笳激动地一拍掌,这可是好机会,可是……
胡笳皱起眉可是现在天沁所在的马车防卫甚严,胡笳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心中有些犹豫不定,此时天沁受伤,温麟又因为她的伤势被绊住,本应该是大好的机会可是防守那么严密又难以下手,可是如果等她的伤势好了,胡笳想起昨夜的有去无回的几人就不禁打了个寒战,猛的站起来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时,旁边的一个侍女被她吓了一跳,骂道:“死丫头,一惊一乍的。”
胡笳这才猛的想起现在可不是在府里她有独立的房间,忙道了声歉,起身出了帐篷。
胡笳走到车队的外围,心中依旧犹豫不定,如果等天沁的伤好了,那么且不说她时时都和温麟在一起,会不会再次露出昨夜那样的破绽也难说,况且即使是露出了,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只怕又会以失败告终。
但是要怎么才能引开侍卫呢?胡笳有些为难地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忽然目光一凝,注视着远处的一顶帐篷,计上心来。
亥时初刻,天沁松了口气,软软地靠在软榻的底座上,温麟也是闷哼一声,无力地垂下手,缓缓睁开眼睛出了口气道:“好了?”
天沁笑了笑,道:“嗯,差不多了。”
温麟这才松了口气道:“你的内力怎么会那么阴寒?”
天沁沉默了一下道:“我自出生体内就带着一股阴寒地胎毒,所以才修习了天心诀,后来在征求母亲同意后更是去了元国的大雪山修炼,母亲在大雪山的庄园里有一个冰洞,我幼时时常在那里吐纳寒气,每逢冬季更是会到雪原之颠打坐。”
温麟这才恍然,皱眉道:“你这也太过了,常言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一旦抑制不住爆发开来,只怕你本人第一个遭殃。”
天沁面色平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乃千年罕见的至寒之体,若是想保持阴阳平衡必须吸取阳气,那就不是仅仅靠丹药等物可以弥补的了的了。”
温麟想了想道:“你可以修炼至阳的武功来平衡啊。”
天沁叹了口气道:“不成,以我的体制修炼至阳的武功绝对是事倍功半。”
温麟有些无奈地道:“总比你现在要好吧?”
天沁苦笑道:“我是什么人?”
温麟一怔,随即默然。天沁扶着软榻缓缓站起身,略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伸手扶起了温麟,难得低沉地道:“我乃摄政王世子,你忘记凤霄的传统了吗?我有的选择吗?”声音有一丝恍惚,既像是和温麟诉说,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温麟有些不赞同地道:“那你也不该这么莽撞。”
天沁摇摇头,双眼透过车窗,好似在看天边,又好似穿破了苍穹,轻声道:“不,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的。”声音飘渺而悠远,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却偏偏就在耳边。
温麟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车外传来阵阵喧哗之声,细听之下,不由面色一变,只听得外面大呼:“走水了,使臣的帐篷走水啦!”
温麟皱眉刚想说话,另一边又传来了一声惊呼:“不好了,货物也走水啦!”
这时天沁脸色也是一变,失声道:“糟了。”
温麟脸色阴沉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道:“我去看看,天沁一把抓住温麟的手腕道:“不,不要,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留在马车。”
温麟眉头一松道:“也是,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天沁摇摇头,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你刚刚帮我疗伤,内力只怕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此事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我未料错的话,此时外面必然以满是刺客惟等你我出马车上钩了。”
温麟刚想反对,天沁紧接着道:“这马车是特殊制作的,是双层夹钢板的,你我留在马车即可,只要抵挡一时片刻,等其他人明白过来就好。”
温麟听了天沁的解释,苦笑道:“看来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