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宓阳这话,应斯里眼睛睁大了些,但没有火急火燎的问问题。他走到那张黑色的皮沙发上坐下,看见风宓阳端了一杯浅黄色的透明液体走过来。风宓阳将酒放在他面前,“试试。”
应斯里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随即,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酒?”
风宓阳喝了一大口啤酒,才说:“青梅酒。”
“哪个国家产的?”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风宓阳放下啤酒罐,深深地看了眼应斯里,试图在这孩子脸上找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很遗憾,这孩子长得并不像他的母亲。风宓阳想到了些什么,笑容柔和了些,“这是你妈妈亲手酿的。”
应斯里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自己的妈妈,如此之近。
他又喝了一口酒,这一次,他不是单手握酒杯,而是用那一双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酒杯,很珍惜地喝了一口,那样子,虔诚的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庄严的仪式。
风宓阳注视着孩子的动作,忽然扭开了头,望着别处。
应斯里之后便一直在喝酒,没有说话。
风宓阳忽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去趟书房,你别乱跑,没我的允许,你逃不掉的。”说着,他便上了楼。
应斯里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便不吭声,继续喝酒。
风宓阳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他看着自己的森林别墅被应呈玦那狗东西轰成了废墟,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他早就在森林里安装了监视器,应呈玦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看着应呈玦走进别墅,风宓阳突然拿起书桌上的沙漏,放在手掌心,反复地上下摇动。
手指在电脑上按了按,不一会儿,应呈玦所在的屋子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他看见应呈玦接起电话。
风宓阳戴上电脑耳机,开了口:“应。”好久不见。
应呈玦似乎愣了一下,问了句:“风宓阳?”
据说,应呈玦在五年前失忆了,看样子倒是不假。
“猜对了。”
瞧见视屏里的应呈玦似乎要开口骂娘了,风宓阳忽而一勾唇,将手里的沙漏稳稳地摆在桌上,看着沙子缓缓地流动,风宓阳兴致还算不错。“倒计时七十二小时,如果七十二小时后,你仍未找到我…跟你的小斯里,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想再见他了。”
他很快就切断了通话,他看着视屏里的男人气急败坏,看着他临走时将自己的别墅彻底轰炸了,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风宓阳又在书房坐了会儿,这才下楼。
应斯里已经喝完了酒,听见了脚步声,他迫不及待转过头,问他:“你真的认识我妈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相信了我的话。”到底是个小孩子,在想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自己的想法被人看出来了,应斯里也不觉得奇怪。他脱了鞋子,干脆整个人坐在沙发上,还盘起了一双小腿。他仰着头,望着风宓阳走到自己的对面坐下,又问道:“你跟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风宓阳朝他眨眨眼睛,“你猜。”
那一瞬间,应斯里小脑袋瓜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男人,先是绑架美人姨,然后将自己骗了来,他似乎处处都在跟爸爸作对。难道,这男人也喜欢自己的妈妈不成?他是妈妈的疯狂追求者?因为输给了爸爸恼羞成怒,就总是跟爸爸过不去?
应斯里试探性问道:“你…是我妈妈的追求者?”
风宓阳挑了挑眉头,问了句:“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早熟么?”
小屁孩一脸不爽,“我不是小屁孩。”
“哦,小屁孩。”
“说了我不是小屁孩!”应斯里要暴走了,这男人好欠扁!
风宓阳轻笑出声,“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怒了就像只小老虎,张牙舞爪。”
应斯里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失去了属于男子汉的威严,便哼了声,傲娇地一扭头,不再搭理他。
“我是你舅舅。”
沙发上的小人儿,身子陡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