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软软又转向梓绮,&ldo;宝贝,我带你去看看我那魔鬼的城堡。&rdo;
气派十足的宝马驱驰上了四环,风嗖嗖的在耳边刮过,软软代梓绮关上了车窗,这次,梓绮看清了那个低眉顺目的男人,一身笔挺制服,端坐在方向盘前。梓绮突然想起,不知听谁说过,坐得起宝马的人,倘若自己开车,会是很丢人的事情。
四十分钟后,宝马车在一栋远郊的别墅前停下这是一个两层楼高的仿古式阁楼建筑,后面隐隐约约的是池塘水榭的模样,整栋住宅包围在四面密密实实的绿树围墙中,像是隐藏在人间的桃源仙境。
梓绮好歹买了将近一个月的人才市场报,眼光扫过招聘广告,也顺便捎带了北京林林总总的房价,这个地带的房价不菲,更何况这上面盛世花园般的亭台楼阁,几乎是个袖珍的豪门私家花园了。
软软欣赏着梓绮眼中的惊奇,一个人拥有珍宝太久,总想拿出来让别人羡慕羡慕。走进落地蠡壳长窗的门,一个穿着暗红色绸衫的妇女就上来招呼,&ldo;秦小姐,回来了?&rdo;
软软点头微笑,&ldo;王姐,这是我的朋友,沏一壶今年最新的碧螺春上来,我们在二楼的房间聊会天。&rdo;
梓绮跟着迷迷糊糊的左拐右转,不经意间已置身于轻纱绸幔的闺房之中,紫色与红色交织出迷离腐败的气息,软软跌坐在柔软如羽毛的床上,一脚甩掉足上的纤纤高跟。清香扑鼻的碧螺春随即端了上来,放在雅致古朴的茶具中,一切恍惚如梦境。
软软微笑着举杯向梓绮,&ldo;我住的地方如何?&rdo;
梓绮无言以对,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男女主人公金童玉女一般,恩爱异常,忽然有某个糟老头子看上了妙龄女孩,便拿钱去劝诱,出到100万时,男人还作出气愤模样要撕掉支票,等老头顺手往支票后再添1个零时,男人的神情顿了一顿,老头微笑着再加了一个零。男孩接过支票,笑呵呵与女孩作别。钱只要能到一定地步,哪怕买不来女人,至少能买走女人身边的男人。
软软犹在一边絮语,声音仿佛长门里积怨一生的白发宫女,沧桑得让梓绮想凑近去数数她心上的皱纹。
&ldo;我记得我第一次走进这屋子时,脸上惊异的表情与你仿佛,他附在我耳边轻轻低语,从此,你就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一把钥匙只能让我停留一夜,可当房产证也一并交到我手上,我思考是否在这里逗留生命中的几个年头。&rdo;软软身体向后轻仰,纤纤足上的另一只高跟鞋在奢靡暧昧的空气中晃荡。
&ldo;他是什么样的人?&rdo;梓绮忍不住好奇。
&ldo;富有且慷慨的人,而这慷慨需要从同样慷慨的女人手中赚回自己的家当。&rdo;
梓绮有些不解。软软拉开一个装满首饰的抽屉,随手拣起一条晶莹璀璨的手链,&ldo;喜不喜欢?送给你带着玩。&rdo;
梓绮连连摆手,惊讶的脸上有些泛红。软软坏坏的笑起来,&ldo;不怕,都是假的,若是真的,我也未必舍得送你。这就是他做的生意,真的假的都有,像这样的生活,有时,我都不知是真是假。&rdo;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软软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惊慌,急急拉梓绮坐回床头,然后才是端庄稳重的一声&ldo;进来。&rdo;
王姐低眉顺目的进来,&ldo;秦小姐,晚上吃什么?&rdo;&ldo;老样子,清淡些。&rdo;
软软转向梓绮,继续和她款款聊天,零零碎碎的片断,虽不然不能一下子叫人明白故事的来龙去脉,可凭梓绮的聪明,早已可以猜测出一个大概模样的轮廓来。
那是个富有的香港珠宝商人,像许多个开头精彩内容奢华的故事一般,她年青貌美,又正好有一颗懂得利用这天生资本的心,于是,某一次心怀不轨的酒会上,俊男美女们在富豪、富婆乃至琼浆玉液之间如穿花蝴蝶般巧笑嫣然,翩翩起舞。
他看见人群簇拥中的她,上前邀舞,她看清了他身上所有卓而不显、暗藏富贵的物件,有钱的男人,懂得如何含蓄而优雅的展示自己的资本,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一张名片。
一曲未终,眉眼之间已经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于是,曲终人散之后,一个电话,一次更加细致微妙的约会,足以沟通彼此的心意。
&ldo;有些事情,他做得很巧妙,甚至可以说,很厚道。&rdo;阳光柔和的勾勒出软软精致的脸庞,她捂着手中的碧螺春,脸上温暖的笑意仿佛是在述说一个古老的关于祖母的故事。
&ldo;在他带我来这里之前,有一次他在卫生间里洗澡,手机在卧室里响起,我听见他夹杂在水声里的喊声,帮我听一下电话。于是,我就拿起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媚而优雅,她听见我的声音,有些迟疑,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的惊慌失措的问你是谁?&rdo;软软说道这里笑了,她看着梓绮,梓绮的眼里又流露出那种在许多好女孩眼里都有的同情与怜悯。
软软把手指压上嘴唇,微微摇头,&ldo;不,不,梓绮,你猜错了,当然,那次,我也猜错了,那不是他太太。那只是一个‐‐&lso;我&rso;。。。。。。。&rdo;
梓绮愕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ldo;是的,一个我,一个将来的我。你明白么?那是他的过去式,我占据了她曾经的位置。可有意思的是,些许的惊惶失措之后,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完全恢复了平静。她说她只是想感谢他的所有安排,她现在在澳大利亚生活的很好,钱也足够了,只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你能相信吗?她居然只是想问他过得好不好?他是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永远夹杂着浓厚的鸟语口音,虽然每星期去私人医生那里做皮肤咨询牙齿保健,可躺在床上,在午后的阳光里,我依然可以清清楚楚数出他脸上的皱纹与色斑。可是,她打电话来了,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