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啊,不会还真等着和谈恋爱一样吧?”曹征不屑的笑了笑,声音不由自主的更加明亮,周鸢甚至觉得整个餐厅说话声都变小了,只剩下曹征一个人在说:“你都二十大几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有人要就不错了,我是觉得你长的和我胃口才肯出来见你的,而且像我这种的海龟,你能找到就——”周鸢再也听不下去,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毫不尊重女性的男人,能找的到女朋友才怪。周鸢刚想出口反驳,她身边就多了一道带着轻蔑嘲笑的嗓音:“就你这样还接受过高等教育呢?”周鸢抬头看向身边的站着的中年女人,心里愣了一下。中年女人穿着一身墨蓝色旗袍,手中拎着一只国风竹节包,嘲笑似的对着曹征继续说:“你们学校发offer的时候没过筛,把什么牛鬼神蛇都放进来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我要是有个姑娘啊,可不会把她嫁给一个数学没学好,二十几岁就觉得大的不得了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不过三十呢。”“你——”曹征被面前的女人说的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两桌的顾客把好奇的目光落过来,曹征恶狠狠的瞪了面前的中年女人和周鸢,像是被驳了面子似的,起身一句话没再说,逃离似的离开了西餐厅。周鸢没想到她的相亲会以这种形式结束。不过总归是结束了,周鸢弯着眼眸,小鹿般的黑眸亮晶晶的,她对身旁的中年女性说:“岳教授,好久不见。”白色佳人whitedy周鸢绝对没想到毕业后会在遇到奇葩相亲对象的场合下再见到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导师岳清澜是江坞人,周鸢上学时就知道的,导师时不时的帝都江坞两边飞。但一座城市,面积摆在那,住的那么多人也摆在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的会就如此巧合的遇到了呢。周鸢和导师的关系不错,同是江坞人,本身就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摆在那,而且周鸢在做学术方面很有潜力,不管什么阶段的老师,都会喜欢认真踏实的学生。“毕业后,你不是留在帝都了吗?”服务员将餐桌重新收拾干净,岳清澜坐在周鸢对面,慢慢悠悠的啜了口茶。岳清澜自己也没料到,她刚刚帮的,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岳清澜本身就是女权主义的,关于性别不平等、滋源由君羊八把三凌七七勿散六收集上传性别与权利等等这些方面,她已经研究了二三十年。岳清澜并不是轻易拔刀相助的性子,只不过她本身坐在周鸢背后的座位上,曹征毫不掩饰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男性,说出来的发言路人听了都会替他害臊。她自己一个人,又刚好在她身边,她实在装不到听不见。“帝都的工作出了点问题。”周鸢不太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在导师面前直说自己被裁员,未免也太尴尬了点,“回江坞也蛮好的,江坞的发展也不差的。”“当然。”岳清澜笑容温和,“江坞最近这几年的发展趋势愈发猛进,留在家里也是不错的选择。”周鸢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柠檬茶,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岳清澜有意无意的聊起来:“刚才,是你家里安排的相亲?”“嗯。”周鸢有种被撞破的尴尬,迅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岳清澜理解似的说:“留在家里就是这样,即使不想也不得不出来见一面。”“您知道我不想见?”周鸢闻言后抬眸,羽睫闪烁。她因为一会儿还要去见堂姐,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妆容清淡却又精致,皮肤白皙透亮,像发着光的瓷娃娃。岳清澜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她年纪大了,但也是有审美的,前两年带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漂亮,不光漂亮,还耐看。她笑了笑,“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了解你。”周鸢听到导师这么说,心里暖暖的。岳清澜在专业领域是极为有名的专业大咖,能在她门下学习是很多学生的愿望,周鸢一战上岸,并且能成为她喜欢的导师的学生,何其幸运,更没想到,导师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周鸢莫名想到了毕业季那一阵日子,悲伤和喜悦交错相织的情绪无比泛滥,岳清澜给她们同门的每一个学生都写了一封信,想到这,周鸢的眼眶又热热的。她连忙又捧起水杯,柠檬茶的清香在口中迅速蔓延,掩饰住自己的失态。“但是你父母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岳清澜的嗓音一听就是很温和的女性,“只不过他们也不了解对方,肯定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周鸢下意思的点头,赞同岳清澜的话。“所以啊,不如让老师给你介绍一个。”岳清澜笑着说,“别的不敢保证,至少人品没得说。”“啊?!”周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您刚才还说知道我不想见……”岳清澜笑的很和蔼,可周鸢怎么从这份和蔼里看到一丝慧黠?老师这是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岳清澜有条有理的说:“你父母肯定会问你相亲情况,等你回家说起来,今天你的导师也给你介绍了一个,对他们也有个交代,也能短时间内暂时让他们不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不是吗?”周鸢听完导师的话,沉默了,因为她觉得导师说的竟然很有道理?用导师介绍的人暂时应付一下自己母亲也不错。岳清澜看出周鸢动摇的心,趁着周鸢低头思索时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也是给周鸢一点缓冲时间,继续添砖加瓦的说:“我记得鸢鸢是属虎的吧,那我介绍的这位比你大七岁,市一院的大夫,房子和车子都有,身高188,长得不丑,虽说医生工作起来会有点忙,但最重要的是他人品肯定没问题。”周鸢有些敷衍的硬挤出来一个笑容,听老师的描述,这位男士条件不错,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家庭,在相亲市场上肯定都很抢手。不过周鸢有些好奇,老师怎么就能保证对方人品没问题呢?岳清澜看的出来周鸢心里在想什么,她又啜了一口茶水,“一起生活十几二十年了,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这一点老师还是能保证的。”“啊?”周鸢听到老师的话,大脑突然宕机,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起生活?从小到大?难道是……岳清澜点头道:“是啊,我说的就是我儿子,老师不会坑你的,一会儿你们见一面,就当年轻人交个朋友了。”岳教授的儿子?!那岂不就是导师变婆婆?!周鸢脑海里仅仅闪过这个念头她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关系大乱炖,还是算了吧。周鸢下意识的想找个借口推掉,她连见面都不想见。而且知道是岳教授的儿子后,她知道,岳教授说的很谦虚委婉,她儿子的情况会比岳教授口中说的优秀的多。早在读书时,就听同门们聊起过岳教授的儿子,据说有人无意间见过岳教授电脑里存的照片,见到的第一眼还以为岳教授私下追星呢,后来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明星,那是岳教授的儿子。虽然不排除有夸张的风险,但岳教授的儿子是年纪轻轻就成了主治医师,这他们读书时就听说过了,可以想像的到,他的专业能力有多么强,刚才岳教授只轻描淡写的介绍了一句“市一院的大夫”,如果不是周鸢想起了读书时同门间闲聊的八卦,也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岳清澜笑眯眯的盯着周鸢,“他人一会儿就到了。”她的话切断了周鸢想溜走的最后可能。西餐厅里仍然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和餐厅的格调相辅相成,但周鸢怎么也放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