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在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歌声之中,雾茫茫的山巅之处,一个的人儿,哆哆嗦嗦的从白雾之中露出了身影。[_]WW。。COm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思过崖上,已然被圈禁了一月有余的陶苏。
陶苏这一个多月的闭关思过,用两个字形容最是恰当不过——凄凉。
凄,是凄凄惨惨的凄,凉,是凉风阵阵的凉。
为何要如此之呢?实在是因为这思过崖上的环境,委实是有些过于恶劣了。
苍穹大陆的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年分为二十四个节气。然而思过崖上的一天,虽然也仍旧是十二个时辰,但这十二个时辰,却分别对应起了二十四个节气。
打个比方来,卯时的思过崖上还处于立春和雨水两个时节,但午时一到,思过崖就马上进入了立夏与满。
这般强烈的节气变化,若是初次感受,定会让人难免心生叹谓之情,然而若是经历的多了,委实是有些让人苦不堪言。毕竟天天都要迎接一番寒来暑往,实在不是一件能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而这节气的变幻还只是事,毕竟修仙之人的体质远超凡俗,这的节气更替,最多只会让人多些懊恼,却不会让人觉得难熬。思过崖真正让人难熬的地方,是每隔三个时辰,就会有阵阵的山风不请自来。
这山风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因何而生,但只要三个时辰一到,这山风便定会绝不爽约的,从四面八方缠缠绵绵的涌来,而这一缠绵,便是整整半个时辰。
按在这群山之巅,被微风环绕,本应该是件惬意无比之事,但是事实却绝非如此。因为这山风虽然吹的即不凶厉,也不狂躁,但却就在这若有若无之间,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遍体生寒,直透心肺。
遥想陶苏初次经历这山风之时,他还曾经诗兴大发过。那时的他恰逢练剑正酣之时,一阵山风不请自来,吹的他长发飘飘,道袍翩翩,一身的仙人范儿简直无限爆表。在这种情形之下,心内王霸之气飙升的他,不由自主的就随口吟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然而这种**倜傥与王霸之气,只不过持续了短短十几息后,陶苏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得打起了哆嗦,而这哆嗦也让他意识到了寒冷。
起初感到寒意的陶苏,还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以为这寒冷是因为练剑出汗被风吹的。然而在他运起了道法,打算烘干身体与道袍之时,他才恍然间后知后觉的想到,已然筑基有成的他,又怎会因为练剑而出汗,又怎会因为清风而生寒?
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的陶苏,马上联想起了吴师叔临走前所的一个词:禁制。
要这禁制一词,在修仙界中可是一个包罗万千的专业名词。它不仅代表着修士各种施法的手段,也代表着各种阵法中的陷阱,甚至还代表着诸多法器中的威能。
但吴师叔所的禁制,结合到了这思过崖上,那肯定指的就是阵法中的陷阱。
想清楚了这山风恐怕不是凡间之物,而是阵法中的禁制,陶苏立刻不敢再有任何大意,老老实实的原地盘膝而坐,抱元守一的御使起了道门心法。
陶苏此时所会的道门心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唯剑·脱凡篇,一个是离恨诀的喜之境。要论高深玄妙,自然定是后者无疑,但此时既不是生死关头,又身处唯剑宗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还是选择了前者。
对于唯剑·脱凡篇的修炼,陶苏原本是轻车熟路的,毕竟他从学会修仙那天起,就夜以继日的修行着这唯剑宗的独门道法,因此经脉中的真元如何流转运行,早已然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
然而如今的这种本能,却再次害了陶苏,他的经脉早已不是原先的经脉,走势也决然不是原先的走势。
没有原先的经脉走势,还硬要按照原先的经脉走势修行,这种做法自然肯定是行不通的。而行不通,还硬要行,这种做法必然就要出现问题。
如果凡人呼吸岔气了,这种情况只是事,最多就是打嗝难受一会而已。但修仙之人若是运行真元岔道了,这种情况就是大问题了,轻则伤及五脏六腑,重则血液逆涌走火入魔。
此刻的陶苏,并没有走火入魔,但的确伤及了五脏六腑。脸色惨白的他,嘴角上挂着丝丝血线,额头上涌出的大量汗珠,与轻微抖动的身体,无一不在默默诉着他的痛苦。
知道自己经脉出了差错的陶苏,第一时间停止了修炼,紧咬牙关安抚着体内真元的震荡。足足过了十几息后,面色渐缓的他终于吐出一口白气,右手紧跟着一掐法诀,一道蓝光猛然间从他道袍内里绽放而出。
看到金晶胄已然被真元激活开启,陶苏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随之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照陶苏原本的设想,此次半年的闭关生涯,如果不是面临着生死关头,他是决然不会动用这件法器的,毕竟吴师叔临行之前已经言明,让他交出周身的所有法器和丹药。
对于吴师叔的要求,陶苏基本上也是照着做了,他除了这贴身穿着的金晶胄,和泥丸宫中见不得光的阴阳混沌镜外,其他东西他是真的一样也没有私藏。
当时陶苏此举的心思也很简单,这金晶胄本来就是你吴师叔送的,所以他也算不得故意隐瞒。而吴师叔若一定要破此事,他也就乖乖认命脱下。但假如吴师叔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他也算变相的给自己留下一张底牌。
陶苏这般近乎无赖的行径,吴师叔不知为何,也确实是暗自默许了,不然他临行前也不会留下那句话:有些东西,不到扛不住的时候,还是少用为好。
少用的意思,就是可以用。而且刚刚,他虽然没到扛不住的时候,但是却真到了不能在抗的时候。这不知名的山风,本就是刮人骨髓催人肝肠之物,而他此时五脏六腑已然受损,若是在任由这山风缓缓侵入,怕是用不了一时半刻,他的五脏六腑就会留下经年难愈的永久性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