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晚了……顶锅盖飘过……
065
“那这两路人,该怎么分呢?”陶紫问出了关键所在。
“我的意见是,由阿紫与杨兄进入山洞寻找方权,我与怀殇和茯苓在正面牵制姑获鸟。”顾云迟道。
“我不同意。”说话的是怀殇。
“怀殇,好端端的,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啊!”茯苓拍了拍怀殇的肩。
“我没有闹脾气,我有我的理由。”怀殇一脸正色:“首先,陶紫性格冒失,如果让她潜入山洞,很容易弄出大的响动。若是惊动了姑获鸟,她回身攻击陶紫,那我们连救她的机会也没有。
第二,云迟虽然没有了法术,却胜在阅历丰富,反应机敏。现在山洞里究竟是怎样一番情况,我们根本不得而知,有云迟在,还能多一分的把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越来越觉得,不能放纵陶紫这么懒散下去。我们不能每时每刻陪在她身边,追兵在后,她必须学会自保。就让她从战场中学习最直接的经验,有我和茯苓在,姑获鸟伤不到她。”
怀殇一口气说出三条理由来,每条理由都足以改变顾云迟刚才的建议。现在唯一的问题所在,就是陶紫自己是不是愿意留在正面战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陶紫,她犹豫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怀殇说得对,我同意他的意思。”
于是,分组就这样确定了。
顾云迟和杨松柏率先行动,二人放轻脚步,从左侧绕了个大圈,慢慢靠向山洞,然后藏匿在了距离洞口二十步左右的一块石头后面。虽然这里离洞口尚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但若是再贸然往前,一定会被姑获鸟察觉。
在石头后面藏好后,杨松柏犹豫了一下,道:“云兄当真运筹帷幄,聪明非常。”顾云迟牵出一丝淡笑:“杨兄何出此言?”
杨松柏看了看那边一脸纠结的陶紫后,轻叹了一声,道:“其实云兄一早就觉得现在这样的安排才最合理,但你并没有这样说,而是借怀殇之口说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云兄是担心,若你直接说出要小陶留在正面战场,会让小陶对你心生不满吧。”
顾云迟听后先是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不错,我的确觉得现在这样安排最为妥帖,但我之所以不说,却并不是因为担心阿紫生气,而是因为怀殇。
阿紫虽然胆子小,却并非没有气量,我有信心,即便我直说让她正面对敌,她也不会因此而对我心存龃龉。我所在意的,是怀殇的态度。大家都看得出,怀殇是个极聪颖的孩子,但近一段时间,他不知为何,常常沉默寡言,从前他眼中闪烁的自信仿佛被他遗忘了。这让我很担心。
我想,这还是要归咎于当日在清泉镇遭遇掣魄时,他什么也没能做,平白被俘的经历。他年纪尚小,许多事自己想不开,需要有人提点。这一次,让他实实在在的胜我一筹,一定可以帮他看清自己的能力,让他找回自信。”
听完顾云迟的解释,杨松柏虽然面上没有异状,心中却是一紧——没想到,我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想得如此狭隘?当真讽刺。
看着杨松柏眼中复杂的情绪,顾云迟的瞳仁不露痕迹地黯了黯。
看到顾云迟和杨松柏就位之后,怀殇与茯苓对视了一下,一同向前,摆开了迎敌的阵势。陶紫紧张地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看着前方黑洞洞的洞口,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大胆鬼怪!竟敢掳别家的孩子!还不乖乖出来受死!”怀殇中气十足地朝着洞口吼道,眼中闪烁着的,是久违了的自信与神采。
不一会儿,只见洞口飞快地溢出一股黑云,黑云带着一阵狂风,直直朝三人飞来。却听“铿”的一声闷响,那黑云像是撞上了什么阻挡一般,再没能前进分毫。
月光中,黑云前面隐隐闪烁着淡紫色的光华,那光华像一堵墙一样,牢牢将黑云挡在了外面。
陶紫认得那紫色光华,它正是怀殇第一次与天兵作战时,用的那个紫烟冰晶。
黑云被紫烟冰晶挡住后,非常狂躁地撞了撞水晶墙,却根本无法前进。于是,黑云停了下来,在半空中快速旋转着,卷起了漫天风沙。
此时,顾云迟和杨松柏还躲在巨石后面没有行动。上方没有打起来,贸然出动很容易会被发现。他们要等,等双方正是打起来之后,再趁乱潜入。
终于,黑云停止了旋转,只见黑云,慢慢散去,一个身着黑衣的清瘦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在夜风中疯狂地飞舞着。她的脸消瘦而苍白,两家深凹,更加显得一对眼睛大的过分。她一点一点走近水晶墙,不,比起走,她的动作更像是在飘。
在水晶墙前面停下后,她突然抬起右臂,黑色的袖中露出一只干枯苍白的手。与手上皮肤白得发青的颜色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指甲上鲜血般的嫣红。她的每一个指甲都那样长,看上去锋利得像一柄柄磨利了的刀子。
她把右手轻轻抚在了水晶墙上,开始轻轻地抚摸,如同抚摸着她最眷恋的人的脸一般,那样深情,那样温柔。
突然,她的手停在了某处,紧接着,只见她五指猛然一缩,锋利的指甲瞬间穿透水晶墙。随着好听的破碎声,淡紫色的水晶墙在她的手中,彻底散成了紫色的透明碎片,这些碎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如梦如幻的华光,随风落得到处都是。
没有了水晶墙的阻挡,姑获鸟带着哀怨的眼神,一点一点地飘向怀殇和茯苓的方向。
在距二人还有不到十步的距离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怀殇,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很快,她像是想到了答案,把脸立刻转向了怀殇身边的茯苓。
她的目光不复刚才的茫然,而带上了浓重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