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沉默了良久,最后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魏泊舟原本就要脱口而出“没有”,但他想了想又说道,“那就让杨鸿祯和我那两位哥哥不要再打扰我们,如果我远走他乡他们还是不能顺意,那么至少有什么就冲我一个来,我随时奉陪,纪清祀他不欠杨家任何东西,这也是我的底线。”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魏泊舟心里想,纪清祀还在家里等着他呢。“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再见。”魏泊舟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只留下老爷子独自坐在豪华的座椅上,满脸怅然若失。等魏泊舟回到家,一进门便直奔酒窖,他还是有些担心纪清祀,如果中途醒来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纪清祀被生理需求憋醒了,正想着起身,忽地听见声响,他立刻闭上眼假装还在睡觉。虽然漆黑中魏泊舟根本发现不了他有没有睁眼。魏泊舟站在门侧稍微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反手关上门朝着纪清祀躺着的沙发走过去。“清祀,醒醒。”魏泊舟柔声唤道,然后摸黑将手里的眼罩给纪清祀戴上,是完全不会漏光的那种厚实款,然后将他从沙发上扶起来,替他穿上放在一侧的睡袍。纪清祀装不下去了,“你……来啦。”“嗯,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魏泊舟将睡袍的带子在纪清祀的身前打了一个漂亮的鱼嘴结。“你现在必须先起来吃点东西,如果还要继续试验,我一会再带你回酒窖。”“嗯,我想要……”纪清祀小声说了句话,魏泊舟没听清,重复问道,“想要什么?不管什么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纪清祀的嗓子现在还有些哑,他提高音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我……我想嘘嘘,膀胱快要爆炸了,现在听清了吗?”“……”魏泊舟扶着纪清祀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呃……听清了。”洗漱、吃饭,纪清祀没有摘眼罩,难得享受一次魏泊舟无微不至的照顾。再次回到酒窖,依旧是狭窄、黑暗的环境,魏泊舟和纪清祀在沙发上并肩落座,纪清祀摘掉了眼罩。封闭的空间内,两人都没说话,只剩彼此之间轻微的呼吸声。纪清祀没有崩溃,像他平时那样冷静、沉着、从容,远比魏泊舟想象中更为坚韧。魏泊舟将头缓缓靠在纪清祀的肩上,“阿祀,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纪清祀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淡笑着说道,“我带你回家,属于我们的家。”两天两夜,纪清祀从幽闭恐惧症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真情流露的瞬间,他紧紧地拥抱魏泊舟,抱了很久很久。假期的最后两天,纪清祀带着魏泊舟回扬州看望父母,给亲戚拜了个晚年。从扬州分别后,纪清祀回了贵阳开始工作,魏泊舟则将家里他用的上的东西全部打包先寄到贵阳。新春小长假结束,正月初八是公司的开工日,魏泊舟找到hr,居然很顺利的就办理完离职手续,想来老爷子的话应当还是很有分量的。杨鸿祯并没有安排人来跟他交接工作,魏泊舟便乐得轻松,拟好一份工作交接清单,发送至公司部门经理的邮箱。订好机票,拿上行李。杭州到贵阳这条航线魏泊舟飞过很多次,但这次是最不一样的,因为他要去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从斯瓦尔巴回来的那年夏天,魏泊舟在纪清祀的家中曾经短暂的住了一个月。纪清祀一个人过久了之后,也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两个人的生活。机场再次相见,魏泊舟一眼看到纪清祀,立刻飞奔着上前,将他一把抱进怀里,“没想到从我们认识后居然用了这么久,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纪清祀凑近魏泊舟,在他的耳畔深情说道,“这不是梦,合欢不远,半夏当归。”“啊……”魏泊舟正想说话,手机却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赵鸿裕的电话。魏泊舟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赵鸿裕轻快明朗的声音,“你到贵阳了?毫不留恋的光速离开,看得出你心情很迫切啊,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都很顺利。”“那就好,你先在贵阳安顿一下,过几天我会让西南片区的负责人跟你联系,后续的相关工作你和他对接就行了。好好干,不用有太大的压力,那边科技行业市场潜力大,前景不错的。”“嗯,虽然有些俗套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