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钉着的长箭隔开两个人的身体,让她无法抱紧汀。
那个瞬间,那笙回看背后已经浓烟蔽日的街道,听着猛烈的风声和呼啸声‐‐已经看不到那一队沧流帝国战士的影子,更看不到炎汐如今的情况。难道、难道他也会……在刹那间就变成和汀一样?
那笙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恐惧、无助、茫然……仿佛一面面铁壁从四面逼过来,将她彻底孤立。
就在那个刹那、两个黑影交错而过,风猛烈呼啸起来,逼得身边猎猎的火焰往外面退开。一道闪电忽然脱出了控制、从中间的火焰的场地里直飞出去,落到了场外。
&ldo;叮&rdo;,白色的闪电在半空中慢慢熄灭了光芒,落到那笙面前,滚了滚,还原为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银白色的一尺长的圆筒。
&ldo;醉鬼大叔!&rdo;那笙认得这把光剑,忽然间脸色苍白,脱口惊呼起来,抬头。
抬头之间,听到了一个声音冷冽地笑,带着杀气:&ldo;大师兄,果然喝酒太多对你的手有害呢!&rdo;另外一道闪电从火场中腾起,刺向空手的西京的颈项:&ldo;冒犯了!&rdo;
那笙这一次看得清楚、吓得眼睛瞪大。
方才那一击之下、光剑脱手飞出,西京的右手仿佛被震伤了,用左手捂着流血的手腕。此刻,身无武器的他、看到云焕闪电般刺来的光剑,瞳孔陡然收缩。
&ldo;苍生何辜&rdo;‐‐银黑两色的军服下,沧流帝国少将眼眸冷冽、杀意弥漫,用了天问剑法中的最后&ldo;九问&rdo;。
他只来得及偏了偏身子,避开脖颈的要害,&ldo;噗&rdo;的一声、光剑对穿了他的左肩胛骨。
西京忽然冷笑,足尖加力、往云焕身畔扑去‐‐光剑穿透了他的身体,从背后直透而出,血喷涌。然而西京闪电般扑向云焕,那样迅疾的速度让对方还来不及退开、一声闷闷的破击声,光剑的圆柄已经没入了他肩上的血肉中,连着云焕握剑的手。
云焕大惊,点足急退,想抽出自己已经陷入对方血肉的手掌。然而西京的速度更快、仿佛根本察觉不了痛苦,他只是将左肩一低,居然硬生生用肩骨夹住了光剑!
&ldo;在战斗里,肩膀是这样用的。&rdo;云荒第一的剑客猛然低声冷笑,一语未毕,右手闪电般地抬起,以手为剑、伸指点向云焕眉心,&ldo;看大师兄这一式&lso;苍生何辜&rso;!&rdo;
&ldo;啵&rdo;。云焕立刻弃剑、松手,后退,然而还是慢了片刻,眉心破了一个血洞。
他脸色苍白,踉跄后退,退入了熊熊烈火中,抬手捂着眉心,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ldo;才学了二十年,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rdo;西京反手拔出了嵌在肩骨中的光剑,冷笑,&ldo;不错,剑技上你是天才、胜过我‐‐但是剑技不是一切!实战呢?品性呢?&rdo;
&ldo;苍生何辜……&rdo;他忽然喃喃重复了一句,眼神黯淡,血淋淋地抽出体内的剑来,握住,手腕一转、啪的一声吞吐出白光来。看着面前的同门师弟,提剑,大喝一声,迎头劈下:&ldo;杀人者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苍生!&rdo;
剑风凛冽,那些围合逼近的烈焰居然被逼得倒退,剑砍落之处、火焰齐齐分开。
风隼上的鲛人少女脸色陡然苍白,迅速扳动机括,让风隼逼近地面,长索蓦然抛下,想扔给地面上陷入绝境的沧流帝国少将。然而时间终究来不及了。
云焕被夺去了光剑,赤手对着云荒第一的剑客,气势居然丝毫不弱、血流了满面,然而血污后的眼睛依然冷酷镇定,毫无慌乱。在西京光剑劈落的同时,他忽然作出了一个反应‐‐逃。他没有如同西京那般不退反进、绝境求生,反而足尖加力、点着地面倒退,身体就贴着剑芒飞出,直直向着战场外围的火焰里逃了出去。